“使奴,以后匈奴的连接线就是我这里了。”
汉匈边陲的吉木镇客栈店主祥叔,是昆仑组织早就安在匈奴的暗桩。
他接到阿合琪从乌孙传来的消息,按照乌孙昆莫的安排安顿好使奴。
“祥叔果真是隐藏得好,咱们都是老相识了,如今不打不相识,重新认识下。”
“你不也是,还以为你只是一个打铁的穷孩子呢,早知道你差点作恶,我当初就不该喂你那口饭吃。”
祥叔在吉木镇威名远播,声望极高,就是特别乐于助人。
使奴为了隐藏身份,先从乞丐扮起,再当了小铁匠,受到善良的祥叔不少的关照。
“那还不都是为了一口饭吃。”
同样是当细作,为何现在感觉和当初不一样。
使奴临走前,悄悄见了身强体健的父亲,依旧经营着他的铁匠铺,周围邻里和睦友善。
翁归并没有因为他的事让老铁匠身败名裂,伤害他的性命。
说着两人握了手,秘密商量了接下来在单于庭的计划。
古来稀的许令,已经活跃在匈奴几十年了。
历经几代单于,永远都在单于身上寻找信任感和存在的价值。
在龟兹刺杀汉使虽说得逞,但是傅介子的怒杀和冯嫽的周旋,让匈奴使臣被杀的消息,整整迟了好几个月才传到匈奴。
眼下收到最快的消息就是傅介子又杀了楼兰王安归,大汉皇帝派了楼兰质子尉屠耆回去楼兰继承王位。
“太师,今天你必须给本单于一个交代。”壶衍鞮单于勃然大怒。
“还有,泥靡传信来说,刺杀龟兹王绛宾的计划又落空了。”
许令从不畏惧单于的权威,但是这次接连失利,确实有愧:“请单于给我时间,我定当查个水落石出。”
“太师在匈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莫不是还有二心?”
这话击中许令的痛处,怎么也算是有功劳有苦劳的。
他愤然离去。
然后又转头回来:“单于,臣可以立下军令状,这次的计划,定教乌孙付出代价,让西域诸国重新归匈奴统领。”
壶衍鞮单于两眼放光:“太师的意思是,准备好了?”
“只差东风?”
“哪股东风?”
“老臣今日算了一下,大汉皇帝时日无多,届时趁他们国祚紊乱之时,就是我们伐乌孙之时。”
“哈哈……”壶衍鞮单于仰天大笑:“这真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但愿太师能掐会算的本事依旧如故。”
正说着,有人来禀报许令:“铁木尔回来了。”
许令心里琢磨:“铁木尔不是被乌孙昆莫扔进狼群尸骨无存了吗?”
“单于,臣还有些事要处理,奏请告退!”
“退下吧,记住,你的军令状。”
“臣,不敢忘。”
使奴的原名就叫铁木尔,是在与父亲贩卖铁器的路上走丢,沦为乞丐,被许令买去安进了天狼花组织。
他平日的线索,也是接触不到核心的。
这次回来,按照翁归的指示,要打入匈奴内部。
他等在许令的门前,一直等到天黑,许令才出现。
“我已经观察你一个下午了,你以前可没有这耐力。”
“还请太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有重要情报带回来以此谢罪。”
“哦?你一个是生是死都不知的孤魂野鬼,还会有什么情报?”
“我是没有死,但不是我的错。我们的毒箭和我准备的毒药,都被人调换了包。”
“你的意思是,你没杀死绛宾,也没把自己毒死,你可真是一个不合格的死士。”
铁木尔赶紧跪下:“我的命永远属于天狼花,属于太师,这就是我待会来的消息。”
他双手举起一卷帛书:“我这个消息,一般的细作,得不到。”
许令自认为自己训练的鹰犬,就算不是千里眼也是顺风耳。
半信半疑打开帛书。
瞬时间热舞沸腾,连连点头。
“若真是如此,那就如我所料了,哈哈哈……老天爷还是赏我饭吃的。”
“太师这下该相信了吧?这是我截取的他们汉朝的情报。”
就这样,常惠给祥叔密信,被祥叔截取了前半段,拿给使奴回去博得信任。
许令得来全不费工夫,时机刚刚好。
他马不停蹄去履行他的军令状去了。
在铁木尔拿走一半消息的几乎同时,解忧收到了常惠的完整的情报。
21岁的昭帝,近来莫名开始频繁犯头疾,一睡就是两日。
霍光找人到宫里各种驱鬼鞭妖的,没见好转。
常惠回到朝堂后,内外没少感觉到明里暗里的君相较量。
他只是提醒远在乌孙的解忧夫妇,做好独自应对匈奴的准备。
解忧早就知道这一天就快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匈奴那边迷惑麻痹许令,也是一步险招。
没想到许令中了半招,提前将不成熟的布局打开,已经整装待发。
匈奴这边重装骑兵十万,专门有人驮着器械准备随军,粮草所备三个月的量。
“单于,三个月内,拿下乌孙,我们就能拿回西域很多国家。”
壶衍鞮单于摩拳擦掌:“本单于继位以来,碍于没有军功,总是被那些个左右王戳脊梁骨,这下好了,建功立业更待何时。”
许令如今也跟着好大喜功起来:“老臣定当助单于立威建势,不负所托。”
年纪大了的许令,说起话来已经有些带喘了。
他不会放过这一次机会,或许,是他最后的执念。
对解忧,对冯嫽,对什修明……
“使奴来信了,说是匈奴提前点兵,准备速战速决。”
翁归收到信的第一时间,召集了国师什修明,都尉阿提图,右大将蒙尔其云,准备开拔乌孙匈奴边境。
他封元贵靡为乌孙相大禄,同时拜为乌孙大军前锋将军。
泥靡带着左大将阿拉提,镇守乌孙后方。
解忧在翁归出发前就出门了。
“来人,夫人去哪里了?”
翁归誓师完准备回来与解忧告别,哪里都找不到人。
侍女阿云过来回话:“奴婢只听见夫人说是去拿什么东西。”
“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只听得身后叮叮哐哐的铁皮撞击之声,脚步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