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一行人在糖水铺子里听到了不少沈霍两家的闲话。
别人茶余饭后的说笑当不得真,还得需要自己的探究和当事人的解释。
几个人跟着人群去城隍庙里拜拜城隍爷,冒险发现诞辰的主角没来,罗布发现,大殿里有股酒味儿。
正当大家调侃罗布和桃木馋酒的时候,罗布在供桌的一角发现一个躺着的酒爵。
“这……”
“他们这里的习俗,还流行躺着祭酒呀。”
冒险头一会儿看见偷偷摸摸躺着的酒爵。
神仙老祖宗允许喝酒,大大方方祭祀就好,为什么还有扣扣索索放在供桌一角,还是躺着的。
雷老爷子歪头瞧瞧地上,并没有酒渍,哪儿都没有酒水洒落的痕迹。
酒被人偷喝了。
“你们几个还拜不拜,不拜赶紧出去,这么多人等着呢。”
几个人在供桌前鬼鬼祟祟,庙祝赶紧赶人。
大好的节日,可不能让这群人给毁了。
几个人从城隍庙出来,又顺着人群逛了大半个裕州城,玩了一整天,下午才回到沈家。
晚上,沈家家主再一次热情招待雷老爷子一行人,可唯独沈钟绣没有出席。
问起来就是小姑娘有些身体不适,便没了下文。
晚上,到了时间,沈府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四周静悄悄的,秦朗和冒险再一次来到凉亭对面的大石头旁,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点着灯坐在凉亭里。
那是沈家小姐沈钟绣,凉亭外面还站着她的丫头点翠。
两个人都在等着什么,时不时朝外面看看。
等了大约三炷香的时间,无人回应,点翠收拾好一切提着灯笼和沈钟绣回院子。
而凉亭里的灯火,在沈钟绣走远之后,忽的灭掉了。
冒险和秦朗对视一下,也没出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去。
长夜漫漫。
天光正好,秦朗将吃过早饭的食盒正要送出去,沈夫人和儿媳带着张嬷嬷前来致谢。
感谢罗布的救命之恩。
“张嬷嬷快请起。这没什么,还得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呢。”
罗布学着雷老爷子的语调,客客气气的扶起张嬷嬷。
冒险他们看到如此客气的罗布,也欢喜的笑了。
“罗布啊,那个……”
沈夫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杨兮诺也有些不大好意思。
眼前这几个人,老的老,小的小,可都是男子,还有这个救了张嬷嬷的小孩儿,看起来还没有三岁小孩儿大,要不是阿绣亲口说是罗布救了张嬷嬷,还有些不大相信。
“如烟,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我这小孙子他挺厉害的。”
雷爷爷什么人,听了昨天路人的闲言碎语,再看看今天到场的人,沈夫人、少夫人、张嬷嬷,不就是和子嗣有关吗。
沈夫人看看在座的小老爷们儿们,也罢,估计让他们出去,等后边也是要谈论这些的。
沈夫人拍拍自家儿媳的手,坦然的跟雷老爷子说:
“雷大叔,我就直说了。我家儿媳什么都好,成婚也两年了,就是这肚子,总不见动静。”
少夫人的头都快低到胸前了。其实是她央求婆婆带她来看看的。
第一天她们一起去后院看望刚醒的张嬷嬷,罗布的号脉结果和郎中的说法一样,特别是下人们的腰疼问题,显而易见的好转。
自己嫁到沈家已有两年,公公婆婆待自己很好,跟阿绣没什么两样。
成婚两年,婆母虽没有太在意,可外面的风言风语谁抵得住。
她想试试,问过夫君之后,带她来找婆母,婆母又请示过公爹,毕竟,要麻烦的是自家公爹最崇拜的人,要是得罪了,可了不得。
沈夫人当时还开玩笑说:
“怎么,我这个当奶奶的都不急,你这个当娘的就急了?”
怕杨兮诺多想,又说:
“我是看你们年岁还小,不在这一时。
生了孩子你们中间可就多了个吵吵闹闹的小人儿,比翼不了了。”
“娘净会说笑,有个小娃娃,咱们家才热闹。”
沈夫人拉着杨兮诺的手,意味深长的说:
“兮诺,我的好孩子,娘知道的。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得把身子养好了才好过关。
我听人说女子年岁小了生孩子身子弱,把身子养健壮了,对大人小孩儿都好。
这两年看着你和毓儿夫妻恩爱,娘高兴啊。你要是想,娘就带你去看看,看着小恩公医术了得,可比外面乱叫的神医靠谱多了。”
于是,趁着张嬷嬷感谢救命之恩之际,她们也来问诊。
“兮诺姐姐不要不好意思,这是好事儿啊。”
冒险只知道他们家想要个小娃娃,就来找萝卜,添丁进口是好事。
“就是,你看冒险这孩子说的对。趁着罗布在,快看看。”
雷爷爷圆着场,要不是仗着自己年岁大,估计自己也是不好意思的。
还好秦朗去送食盒了,不然得尴尬死。不过秦朗这孩子也大了,是时候考虑考虑好人家了。
罗布给杨兮诺号脉,屋子里静悄悄的,号过右手号左手,又问了了几句,罗布低头沉思。
没有人知道罗布在想什么,只是他的面容充满着疑惑,大家也不敢说什么打断他的思路,只能眼巴巴看着他。
“萝卜,兮诺姐姐有什么事儿吗?”
冒险看看皱眉头的罗布,又看看随着罗布表情变化的沈夫人和少夫人,没忍住,问出声。
“嗯……怎么说呢,姐姐的身子没什么大碍,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适宜有孕。”
“我就说嘛,缘分没到呢。”
沈夫人听到罗布的话,轻拍杨兮诺的后背安慰道:
“这好的小娃娃呀,就愿意挑人家,没准咱家的小娃想等他爹中了进士喜上添喜呢!”
沈夫人一向开明,什么都比不上家庭和顺来的重要。孩子有就有,没有又怎样,她可不要像她那个继婆婆似的,塞通房纳小妾,整的家里乌烟瘴气。
罗布突然顿悟,又向沈夫人请示:“程婶婶,能不能把阿毓哥哥请来,也让我看看?”
沈夫人看看自家儿媳,又看看雷奉天他们,也罢,要检查就全套检查呗。
一般人家可接受不了自家孩子有问题。自家孩子就是好的,从别家来的才是有问题的。
有的人家子嗣出了问题,全部都归结到女子身上,殊不知,生命的延续要靠男女阴阳交合,各占一半,怎么能只怪女子,忽略男子呢。
沈家也不搞弯弯绕,该怎样就怎样,一视同仁。
正巧秦朗回来,又转身去前院找沈少爷。
沈少爷和沈老爷正在一起,听到后院叫他们,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起来到客院。
阳光正好,温度适宜,几个人坐在院中的石桌下品着茶,沈老爷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赶来查看。
“瞧你这猴急的性子,就是让罗布看看毓儿。”
沈夫人嗔怪沈老爷,看这紧张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怠慢了他的雷奉天呢。
罗布又给沈钟毓号脉,罗布想不通,沈钟毓也没问题呀,脉搏强劲有力,气机健旺,正常男子。
大家看着罗布疑惑的神情,也跟着疑惑起来。
当罗布看到石桌上被一分为二的苹果时,恍然大悟,让沈钟毓和杨兮诺两人各坐一边,伸出手臂同时号脉。
“果然,他们俩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