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疑神疑鬼的刘大壮被一步步逼到了南运渡口。
南苑渡口正值人员进出密集的时候,由于要查找刘大壮和可能流出去的摄魂散,都刑司官兵对这里查的很严,尤其是对于出去的人,更是要拿着画像比对。
刘大壮眼见出不去,只想先找个地方藏身,等风声过去了再说。
这时,莫延书忙完手里的活儿,正坐在一边的石阶上喝水。
刘大壮见状,连忙跑过去扯住他的衣袖就往休息的屋里头跑。
“哎!你谁啊!放开我!”莫延书被这么拉着,莫名其妙,“老刘?”
因为刘大壮经常进出渡口进货,无意间认识了莫延书,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你怎么回事,渡口上怎么都是抓你的通告?”莫延书压低了声音。
“我被人害了,方氏医馆卖摄魂散,我完全不知情,都是东家姜彦惹的事。”
莫延书劝道:“被人害了你跟官府说清楚不就行了,跑什么啊!”
“姜彦秘密回老家了,他不在,这事我哪儿说的清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
“你帮帮我,让我出了渡口,待风声过了,我再回来感谢你。”
“不行!你可别骗我。”莫延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帮你出去,那我岂不是成了你的帮凶了?你现在只有两条路,第一,出去好好跟官府说清楚,第二,离我远点,就当我今天没看见你。你自己选吧!”
这时,渡口上其他小工路过敲了敲门:“莫延书,开工了,动作快点!”
“好嘞!就来。”莫延书朝着门外应答后,又看着刘大壮,“你考虑清楚!”
说罢,转身走向房门,但就走了两步远,就听身后‘咚!’的一声。
“老刘,没必要这样啊!多大点事?”
他以为刘大壮下跪求他了,连忙转身去看,这么一看,吓了一跳。
刘大壮已瘫软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
一个黑衣蒙面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冷冷地盯着他看,他吓得瘫软在地。
南运渡口外,宁王府手下管理渡口的官兵领队刘熙说是接到线报,说方氏医馆掌柜刘大壮往南运渡口的方向来,现要流行搜查,包括小工的休息的地方。
毕竟是宁王管辖的地方,渡口上的所有小工和工长及都刑司的人都没多言。
于是,这么一查,便查到了莫延书休息的房间。
刘熙和熊钟同时推开门,二人皆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刘大壮已经七窍流血身亡,而莫延书正愣愣地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射发毒针的暗器盒。
见到有人闯进来,莫延书似乎才清醒过来,他扔掉暗器盒,一步步后退跌坐到凳子上:“不是,这不是我做的!有个黑衣人闯进来……”
刘熙根本不理会他到底说了什么,只是按例上前搜查衣柜和床榻。
然而,衣柜里,发现了一个包裹,细查之下,才发现里面装的全是摄魂散!
转眼间,莫延书成了私藏禁药,杀人灭口的嫌犯!
熊钟更是目瞪口呆,随后,他吩咐同样目瞪口呆的八宝,压低了嗓门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请莫司正来?”
八宝得令吗,狂奔而出。
刘熙年近而立,眉目清冷,官兵领队衣服加身,更显他的不近人情。
他依例示意手下兵卒将莫延书拿下。
“慢着!”就在惊慌失措的莫延书要被押走时,熊钟开口阻拦,“现在是我们都刑司奉旨捉拿刘大壮,搜查摄魂散,现在刘大壮死了,莫延书就是最大的嫌犯,你们就这么把人带走了,待会儿,我如何向莫司正交代?”
熊钟说完,心里一直祈祷莫宸轩赶进来。
刘熙也不退让:“南运渡口是宁王府在打理,出了这等事,自是要我们来查!”
莫延书浑身直抖,他已经慌的半个解释的字都说不出来了。
刘熙见熊钟无话可说,便示意手下带人走。
“慢着!”
又一个呵止的声音传来,熊钟望过去,见是莫宸轩,这才松了口气。
莫延书看到大哥来,终于能颤抖着说话了:“大哥,不是我,我是被陷害的!”
莫宸轩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神色莫名。
随即又看向刘熙:“刘统领,我奉旨全权彻查牵涉到摄魂散的所有案子,刘统领这般阻挠却是为何?莫非宁王府的人便可以随意抗旨了吗?”
“你!”刘熙被气的脸色通红。
一个小兵卒快步走到刘熙跟前耳语一阵,刘熙皱了皱眉,意味深长地笑道:“既是如此,我也不便阻挠,希望莫司正能秉公执法,切莫徇私。”
莫宸轩冷笑:“不劳刘统领操心。”
少刻,宁王府的人全部撤走了,莫延书的腿都软了,全靠熊钟和八宝扶着。
“大哥,我真的是冤枉的,人不是我杀的,东西也不是我藏的!”
莫宸轩眉头微敛:“除了一句‘冤枉’,你还能说些其他的吗?”
莫延书看着他,一脸茫然。
莫宸轩也毫不留情地吩咐道:“带走,押回都刑司,候审!”
“是!”
“大哥,大哥!你救救我,真的不是我做的啊!大哥!”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莫延书被抓一事,很快传回了莫府,莫府老夫人殷氏气的直用凤头拐杖敲地。
莫府厅堂之内,光线很暗,气氛也十分僵滞,伺候的仆役丫鬟都摒住呼吸,脚步轻的不能再轻,生怕惊扰了主子。
也难怪他们害怕,此时,位高权重、手段毒辣的都刑司司正莫宸轩,正端正地跪下堂下,耐心地接受着老夫人的怒火。
就连刑部尚书莫翰泽也特意放下手中公务,赶回了家。
“莫宸轩!”殷氏气的直呼了他的全名,“你平日里做什么,手段如何毒辣,又要多少人生不如死,甚至是以都刑司为家,不敬家中长辈,老身都可不管,但是你挟私报复,把书儿抓进都刑司受罪这件事,你必须要说个明白!”
“挟私报复?”莫宸轩抬起头,正面对上殷氏的质问:“敢问祖母,孙儿如何挟私报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