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宸轩站的累了，便于案前坐下，悠闲地喝着茶。

　　“本官还有其他事要做，没这么多闲工夫陪你在这耗着。”莫宸轩放下茶盏，审视地看着碧珠，“下面本官问什么，你最好能痛快说。”

　　碧珠沉默不语。

　　莫宸轩萧然一笑：“你不说话，本官便当你答应了。”

　　随即，他挥挥手，示意七寻将人带上来。

　　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被官差押着送过来，身上的囚衣皆已碎成布条，浑身血迹。

　　连日的囚禁折磨，此人早已不成样子，路都不会走了，全靠官差架着。

　　“好好看看，你可认识他？”

　　七寻简单地给他清理收拾了一番面庞，碧珠微微一怔，此人她认识，是方氏医馆的伙计方成，每次都是经他手拿的摄魂散。

　　她微细的表情，没能逃过莫宸轩的眼睛：“看来你们是认识的，说说吧！”

　　“奴婢确实认识他，但每次，只是从他手上拿调理身子的药。”

　　莫宸轩没说什么，只朝着七寻递了个眼神，七寻会意，拿银针扎方成百会穴。

　　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方成彻底清醒过来，身子摇摇欲倒，下一刻见到莫宸轩的眼神后，又吓了一跳，浑身止不住地抖。

　　“你还有话说吗？”莫宸轩看向方成。

　　方成张张嘴：“她…她确实，只在我那…拿了调理身子的…药。”

　　莫宸轩眸色骤冷，随即示意狱卒搬东西，瞬间，一张偌大的针板摆在了面前。

　　方成见了针板，就像是见到了鬼，不停地挣扎，又哭又喊：“不要，不要！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碧珠更是跪着蜷缩在一边，连连吸了好几口凉气。

　　莫宸轩挥挥手，狱卒即刻拖着方成就要往针板上按。

　　方成抵死不从，拼力大喊：“不要，我说，我说！”

　　莫宸轩又示意狱卒停下。

　　方成连连吸气：“她确实在我那拿药，她说…只想得主子欢心，所以…便拿了几样魅惑主上的药，跟摄魂散无关…大人，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魅惑主上？”莫宸轩冷冷地看向碧珠，“胆子不小啊！”

　　碧珠吓了一跳：“奴婢…奴婢只想得王爷欢心，别无他想。”

　　“那为何，会在你的房间里搜出摄魂散？”

　　碧珠眼底一颤：“奴婢不知，许是…许是姚掌令见奴婢得了王爷垂怜，这才拿了摄魂散，陷害奴婢，控制…王爷！”

　　莫宸轩眉头微敛，吩咐天牢主事：“去请姚掌令。”

　　主事领命退下，不一会儿，姚知欢便在狱卒的押解下，拖着脚镣来了。

　　姚知欢见此严肃的场景，也要跟着跪下，被莫宸轩拦住：“不用跪了。”

　　“多谢莫司正。”

　　莫宸轩走到方成跟前，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随后指了指姚知欢的方向：“看仔细了，你可认识她？”

　　方成看了许久：“认识，她来找过我。”

　　莫宸轩微微一怔，碧珠则是紧张地等着。

　　方成继续说道：“她来找过我一次，就是打听那位姑娘在我这拿了什么药。”

　　莫宸轩深深地松了口气。

　　碧珠心一横，朝莫宸轩磕了个头：“莫司正，奴婢斗胆直言，当时在姚掌令的房间里也搜出了摄魂散，也许是她弄来，分别放在了王爷和奴婢的房间里。”

　　“我不知道那是摄魂散，只以为是普通的……”

　　姚知欢话未说完，就被莫宸轩甩了一眼制止：“没问你！”

　　莫宸轩无奈，这丫头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下毒事件刚暂时平息，她便又恢复了心性，昨晚也不知是谁被吓得不想说话。

　　姚知欢抿抿嘴，颇委屈：“莫司正恕罪，奴婢肚子一饿，就想说话。”

　　莫宸轩好笑地看着她：“早上才吃了两碗青菜面，这会儿又饿了？忍着！”

　　姚知欢更委屈了：“青菜面没有油水，没有肉，不顶饱。”

　　莫宸轩被气笑了，板着脸骂道：“你当这里是酒楼？还没油水想吃肉？我给你炖一锅鸡腿吃可好？！”

　　“凶什么？”

　　“还顶嘴？！”

　　姚知欢不说话了，只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

　　狱卒们看呆了，莫司正对待碧珠和姚知欢，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种态度。

　　不对！是除了姚知欢，谁都没有的待遇。

　　莫宸轩见不得她这样子，便挥手：“带她下去看好了，别让她见什么吃什么。”

　　姚知欢微微一怔，当她是猪吗？还见什么吃什么？

　　少刻，姚知欢被带下去。

　　见到莫宸轩的眼神，碧珠又被吓得低了头：“奴婢适才，只是陈述事实。”

　　“陈述事实？”莫宸轩眉头渐渐紧，“你的意思是，端王爷也有可能收来摄魂散，分别放在了你和姚掌令的房间里？”

　　碧珠连忙低下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见方成也说不出什么了，莫宸轩便示意狱卒将人带下去关押。

　　莫宸轩看着碧珠，忽然微微一笑：“你别介意，姚掌令昨晚险些被人毒害，受了惊吓，又事关摄魂散一案，本官这才对她客气了些。”

　　中毒？提起中毒，碧珠又莫名担心起来。

　　莫宸轩见警示起了作用，继续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毒，原本是应该下在你的饭食里，是姚掌令替你挡了灾呢？”

　　碧珠微微一怔，张张嘴说不出话。

　　莫宸轩忽然想起什么事，问七寻：“什么时辰了？”

　　“约莫巳时末了。”七寻提醒道：“大人，百锦居购买摄魂散记录及人员的调查结果差不多该出来了，顺利的话这会儿已经送到都刑司了，您不去瞧瞧？”

　　七寻说的很大声，还时不时地看向碧珠，似乎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先把碧珠带回去关好了，等本官回来再问话。”

　　“是！”

　　狱卒押走碧珠的时候，莫宸轩又提醒道：“本官适才说的话，你最好能想清楚，明天一早，本官希望在你这里得到满意的答复。”

　　莫宸轩走出天牢时，招来了八宝：“带着人，盯好了碧珠的牢房，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