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空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四处弥漫着秋日的寒凉。
如君殿中仍需点着烛火以供照明。
慕容清雨只着单衣,跪在殿中哭的梨花带雨,周帝坐在前方正位上,看着沁雪宫搜出来的行刺暗器和紫花毒,眸色阴沉可怕。
魏淑妃、慕容漓枫、皇六子慕容向林陪着站在一边。
当时孙嬷嬷交代,只是在公主床下藏了五枚铁蒺藜,至于另外多出来的五枚铁蒺藜和在箭羽上淬的紫花毒,慕容清雨却是百口莫辩。
慕容清雨受不了了,哭着跪爬到周帝脚下:“父皇,真的不是女儿做的,女儿怎会谋害您呢,这些东西女儿见都没见过。”
周帝眉头微敛,看着女儿这般,毫不动容。
慕容清雨哭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慕容漓枫:“肯定是四哥!四哥看女儿不顺眼,才弄出来这么多事陷害女儿……”
“放肆!”
话未说完,就被周帝喝止,慕容清雨吓得一哆嗦,瘫跪在地上。
周帝怒喝道:“事到如今,不考虑如何解决问题,却还在这胆大包天到当着朕的面诬陷你四哥,你看看你自己,还有点公主的样子吗?!”
魏淑妃走上前,敛起衣角面向周帝而跪:“陛下,清雨自小活泼,又得您多年宠爱,怎会生了谋害之心?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望陛下明鉴。”
周帝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魏淑妃起身。
慕容漓枫上前一步行了一礼:“父皇,据当时孙嬷嬷交代,这些日子,尚礼司的冯司长跟她往来过于密切,将二人叫出来当面对质,也许,便能明了。”
周帝同意了他的想法。
少刻,冯桂容和孙嬷嬷一起,被禁卫推了进来,二人见天子当前,吓得跪伏下于地,不敢抬头,全身抖如筛糠。
慕容清雨一看见孙嬷嬷,心里就来气,她跪行到孙嬷嬷跟前,揪着她的衣领红着眼睛哭喊:“孙嬷嬷,本公主待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孙嬷嬷一夜没怎么睡,此时又被她揪着衣领训,更是头昏脑胀地说不出话。
随即看着一边的冯桂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二话不说便将她重重推倒在地,随即掐着她脖子喝斥:“你这贱婢,明明是你想谋害父皇,却将爪子伸到了我这里,你自己想死,却还要拉本公主垫背,你安的什么心?!”
周帝挥挥手,禁卫连忙上前将二人拉开了。
慕容清雨还不甘心地骂着冯桂容‘贱婢’。
孙嬷嬷抖得更厉害了,她忽然心一横,跪爬到慕容漓枫脚下:“王爷!王爷,奴婢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您说过会饶奴婢一命的,王爷!”
“本王是说过饶你一命,但饶的只是你被冯司长蒙骗做下错事。”慕容漓枫神色平静,“但像你这种坑害主子的人,想必走到哪儿,都没有活路了吧?”
孙嬷嬷听罢,像是被抽尽了全身力气,瘫软在地。
此时,冯桂容又急了,她不管不顾地看着慕容漓枫辩驳:“端王爷,奴婢没有蛊惑孙嬷嬷,都是孙嬷嬷自己做的孽!”
孙嬷嬷一听急红了眼:“姓冯的!说话做事要凭良心,若不是你蛊惑,我怎么想出这等损招,又怎会一时糊涂往公主床下藏东西?”
“没有便是没有,你吼也没用!”
周帝深沉地凝视了孙嬷嬷许久,眸底杀意尽显:“既是你承认往七公主床下藏东西,那你便说说,紫花毒是从何而来?”
“紫花毒?”孙嬷嬷懵了,忙磕下头,“陛下,奴婢不曾知道什么紫花毒啊!”
若不是被禁卫押着,慕容清雨恨不能再上前将她踹趴下!
“孙嬷嬷你可要想清楚。”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容向林也忍不住开口劝道,“父皇面前谎话连篇,可是要牵连九族的。”
冯桂容听闻,忽然瘫软在地,浑身止不住地抖,连吸了好几口凉气。
慕容漓枫见她这般,冷嘲道:“六皇子在跟孙嬷嬷说话,你抖什么?莫非,你知道紫花毒的来源?”
冯桂容勉强控制住颤抖,但依旧难掩心虚:“端王爷玩笑了,奴婢怎会知道?”
慕容漓枫又看了眼孙嬷嬷:“既然孙嬷嬷此时说不出什么,那不如你先当着父皇的面说说,你房间的锦盒里,那张一万两大额银票是从哪得来的?”
冯桂容又沉默不语了。
得到周帝的应允后,慕容漓枫挥挥手,示意禁卫将梅鸢的尸体抬进来。
冯桂容看到梅鸢的尸体,不由得一惊。
魏淑妃和慕容清雨也是吓得说不出话。
慕容漓枫回禀道:“父皇,梅鸢的尸体,是儿臣的手下在乱葬岗发现的,且根据勘察推断,乱葬岗便是第一案发现场。看似是梅鸢脖颈被利器割开,一击毙命,但伤口边缘较钝,可见行凶者的手法并不精湛,甚至有些粗糙。”
周帝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并非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所为?”
慕容漓枫十分肯定地回答:“是!”
慕容向林见到梅鸢尸体,不由得一抖,他忙跑到慕容漓枫身后,看着二人催促道:“你们…还不说实话?小心,跟她一样的下场!想想…你们的父母亲人!”
慕容向林说完,还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第一次教训人,还怪不适应的。
“向林!不得胡闹!”魏淑妃训斥道。
慕容向林松开慕容漓枫的肩膀,又跑到魏淑妃身边:“母妃,我只是不忍看清雨被这等恶奴坑害。”
冯桂容和孙嬷嬷跪伏在原地,什么都不肯说了。
周帝被气得头昏脑胀,挥了挥手示意禁卫:“将二人押往内牢,请内务女官刑讯问话,务必要问出点真东西出来!”
“遵旨!”
内牢是专门关押犯大罪宫人的地方,内务女官刑讯手法极毒辣,甚至要超过都刑司,一旦进去,就很难再出来了。
二人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直接瘫软,全凭禁卫拖着走。
慕容清雨见此,连哭都不敢哭了,她怕父皇一气之下,把她也关进去。
谁知,周帝吩咐禁卫道:“将七公主押往天牢候审!”。
慕容清雨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