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啟墨离开后,剩下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什么情况?刚才安亲王的脸色好差。是抓到什么人了?”
“嘘,别乱问。本来这桩案子把林家牵扯进去就很不妙了。听说下午王爷匆忙回府,是王妃在府里晕倒了。”
“诶?我听说那个王妃是庶女,出身不高,王爷怎么如此看重?”
“都让你们别乱说话了。你管人家出身高不高,只要现在是王妃,那就不是咱们能议论的。”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了一阵,便到了换班的时候。
——
安亲王府内,林亦书听说萧啟墨昨晚彻夜未归,唤来萧吉询问。
“王妃不必担心,如今是特殊情况,王爷难免劳累些。过了这阵儿就好了。”萧吉已然得知冷脸管事回城的事情,那必然是王爷对其有吩咐,且事情已有了结果。那小子管着庄子那边的秘牢,不知这回是哪个不长眼的。
“那王爷一会儿回来吗?已经熬了一个通宵了,总要休息一下。不然身子怎么撑得住。”林亦书察觉到萧吉有事情瞒着她,只迟疑了一瞬,便决定不追问具体的细节,只说明自己的担忧。这种时候瞒着的消息,多半是户部案相关。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不要掺和进去。昨天那几下,弄得她已经有点犯怵了。
“王妃放心,奴才已经着人去照看王爷了。等王爷一回府,奴才即刻派人通知王妃。”
“公公辛苦了。”林亦书让玉烟送走萧吉,自己又将刚刚萧吉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难不成是抓到什么人了,需要即刻审讯?”
京郊,安亲王皇庄里的一座宅院偏房。
“方才见到你之前,本王还在想,有没有可能是燕棠他们抓错人了。你可真对得起本王啊!吴任!”萧啟墨面无表情的说道。
地上的吴任脸上还带着和玉梨交手时受的伤,青一块紫一块地看着很是骇人。他被一路带回京,又关了这半夜,面上显得有些疲惫。
“王爷,微臣以前就说过了,微臣这样的人并不值得王爷如此看重。”
那是一次突袭之后,吴任为了拖住对方主将,受了很严重的伤,萧啟墨安排燕棠给他医治,还亲自到塌前看望。
当时听到他这番妄自菲薄的言论,萧啟墨十分生气,狠狠地训斥了他一番。
“呵!本王确实没想到,吴将军当日那番话是发自肺腑,倒是本王会错意了!”
吴任低着头不去看萧啟墨,屋子里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吴任,你若还有一丝良知,就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不然,老师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你连累去刑部过堂,本王于心不忍。”
“与老师无关!”吴任终于有了反应。
“那与什么有关?” 萧啟墨慢条斯理地说,“本王身边的副将涉嫌参与刺杀本王,在案件调查才有一些头绪的时候,私自离开军中,特意深夜与师父告别后逃出京城。吴任,本王也不想将老师牵扯进来。只是你的所作所为,一旦被别人知道了,老师脱不开干系。”
不甘与气恨随着萧啟墨的话在吴任脸上显现。他低头沉思了一小会,闷声说道,“你能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师父吗?”
“吴任,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里与我谈条件是为什么?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机会,你背后的人是谁?”萧啟墨失去耐心,冷声问道。
又过了一小会儿,在萧啟墨认为吴任打算沉默到底的时候,“是殷亲王——我随身的包袱里有他的密旨。”吴任低声说完,又变回一言不发的样子。
萧啟墨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人微微点头后快步出去搜查吴任的行李。
“你好自为之。”萧啟墨说完这句便出了房门。门口侍卫们将门锁住后各自分散,去看守房间的各个出入口。
“王爷,找到了。”冷脸管事呈上来殷亲王亲笔的密函。
吴任五岁那年,大昭遭遇了百年一遇的大旱。吴任的父母在逃荒途中遇难,年幼的吴任被殷亲王捡了回去,作为护卫养在了世子身边。后来萧啟墨招募亲兵,殷亲王便让当时已经13岁的吴任用假身份报名参选。
大约殷亲王也没想到,吴任会如此受萧啟墨器重,七年时间,从一个小护卫,做到了军中的副将。若不是刺杀萧啟墨实在过于困难不得不动用吴任, 殷亲王还打算让他再蛰伏一段时间。
密信后面还附有殷亲王世子的书信,满篇都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之间的关切。
萧啟墨讽刺地一笑,“这些送进宫吧,皇兄若着人来提吴任,把人交出去。本王有些累了,先回府了。”
“是!”冷脸管事毕恭毕敬地把萧啟墨送上马车,望着车马远去的背景,思索道“王爷甚少在外面露出疲态,希望萧吉把府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午膳还是让玉梨做些药膳,再准备些甜点。不要那些干巴巴的,就,红枣雪梨羹吧。”林亦书问过萧吉,对方也不确定萧啟墨会不会回来用午膳,但她总有预感中午人会回来。回想着以前自己通宵之后,一般第二天会疯狂想吃汤汤水水的甜食,便立刻做出安排。
结果她刚吩咐完,前面就来人说萧啟墨回府了。
林亦书小跑到院子前,远远地看见萧啟墨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忙叫人去把备好的热水提到浴房。
“王爷,一切顺利——”林亦书话还没说完,猛地被萧啟墨抱进怀里。身边的下人们赶紧低头回避。
萧啟墨抱着她的力道有些大,“啊,大约是不顺利,”林亦书想着然后说道,“膳食在准备中。浴汤备好了,王爷去洗漱解解乏吧。”这种时候还是什么都别问了。
“嗯!”萧啟墨闷声闷气地说道,“你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