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会儿，秦岳拿起手机拨通了莫非郁的电话。

第一通电话没有人接，第二通电话倒是接通了，但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声音。

“喂？非郁，你现在和风潋滟在一起是吗？你们在什么地方，把地址给我。”

莫非郁显然不是很想搭理她，于是用沉默应对，眼神往风潋滟那边飘过去。

风潋滟察觉到莫非郁的眼神，一看莫非郁的手机界面就知道是秦岳打来的电话。

她直接一把夺过来，毫不客气地对秦岳说：“秦岳是吧？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刚刚你朋友，就那个叫陆——陆铮的，就在旁边。事情是他告诉你的吧，你是不是想找过来？没必要拐弯抹角的，想来直接来就是了！”

她又不是眼瞎，陆铮那么大个活人就站在旁边看戏，她一眼就察觉到了，只是没戳穿而已，竟然还偷偷摸摸给秦岳通风报信！

陆铮已经结束谈判回到公司，站在秦岳办公室门外刚想敲门跟他细说刚才看到的细节，却被电话那头风潋滟的毒舌给吓到了。

敢这样和秦岳叫板，他简直佩服。

“……”秦岳仿佛被激怒了一般，没有继续跟风潋滟掰扯，而是果断挂断电话，然后起身开门。

站在门口偷听还没及时离开的陆铮恰好和秦岳撞了个正着，两人对视的那一刻，陆铮以为自己要被他的眼神杀死了。

“额……那个……秦总，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您请便。”

秦岳的脸已经黑得滴水了，此刻他的气势和阎罗没什么两样，陆铮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

周坤这边彻彻底底输了一仗，他手底下主导这次商战的市场部经理可谓是战战兢兢地走进了会议室的门。

这次的商战虽然是周坤授意，但周坤也只是明面上负责这件事，实际上发主导和策划都是这位市场部经理。

他在之前的公司管理时，业绩不错，这才会被周坤挖来荣升市场部经理，但这次明显是他自信过头的结果。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秦岳是个这么难缠的主儿，不仅没让傅氏集团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失，还反而搭进去了周坤公司的名声，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

市场部经理懊恼地向周坤汇报这次的损失情况，而后他就低下头来准备承受周坤的怒火，谁知却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责骂。

只听见周坤语气淡定地说：“看来秦岳还是那个秦岳，这才是他的实力啊。”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市场部经理听的云里雾里。

在一旁等着周坤发话的公司其他管理层也都在纳闷，董事长这是？

我继续投资，市场部段经理，你给我继续想法子和傅氏集团对抗，能让他元气大伤是最好。”

周坤气定神闲地翻阅着亏损财报，而后说出了这句震惊所有管理层的话。

“董事长，三思啊，我们这次已经亏了一部分钱了，没有必要再投钱进去了！”

“是啊是啊董事长，及时止损啊！沉没成本暂且不论，要是再投一笔钱进去，只怕……也会落得和之前一样的下场！”

“千万不要这样做啊董事长！”

台下的管理层们纷纷表示不行，担心这笔钱会造成二次浪费。

而周坤只是拍了拍桌子，而后宣布道：“我决定了，就不会再更改。段经理，你只管做就是了，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是。”

不明所以的段经理只好点头，他也不明白董事长此举的目的，究竟是为了激励他继续放手一搏，还是鞭策他弥补之前的损失？

总而言之，他必须绞尽脑汁想一个法子，来对付傅氏集团。

——

秦岳开车上路，途中接到霍英东来电。

“秦岳，有一阵子没见了吧，最近应该很忙？”

“嗯。”

“听说你们公司前一阵子打赢了漂亮的一仗，现在应该没那么忙了吧？有时间吗？来俱乐部坐坐？很久没有和你一起玩两把了。”

“抱歉，现在有点事情要忙，没时间过去。改天再去，我一定和你好好玩两局。”

“好吧，看来秦总比我想象的还要忙。”霍英东无奈地挂电话。

秦岳现在的确没空，他的现在着急处理莫非郁要被挖墙脚的事情。

经过他一路加速行驶，很快就抵达了餐厅，莫非郁已经把风潋滟和方卓锦提前带到了和客户约好的包房。

“秦总，来了？”风潋滟热情十足，主动打招呼。

秦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径直走过去，风潋滟坐在紧挨着莫非郁的左侧，那他就坐到莫非郁的右侧。

“秦总这是兴师问罪来了？觉得是我要把非郁抢走了是吗？”风潋滟开门见山，其敢问程度让莫非郁和方卓锦都大吃一惊。

秦岳这才肯抬起头来：“是又如何？”

“好！秦总有魄力！”

风潋滟笑开了：“既然秦总觉得非郁和你关系非旁人能比，那么秦总一定很了解非郁咯？”

秦岳不置可否。

“那我问问秦总，你知道非郁最爱吃的东西吗？”

“淮扬菜。”秦岳几乎是秒答。

风潋滟大而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对——又不对。非郁她虽然以前喜欢淮扬菜，但在去了国外之后已经发生了变化，秦总应该不知道变化了什么吧？”

“非郁她现在不知怎么能吃辣，肥肉和鸡皮也完全不吃——我想这些变化，秦总应该不知道吧？”

尽管秦岳一句话都没有说，但眼底闪过的一丝错愕还是被风潋滟捕捉到了，她沾沾自喜地宣布：“秦总，要论最熟悉非郁、最了解非郁的人，非我莫属了吧！我想秦总应该没意见吧？”

方卓锦被风潋滟这一套行云流水的话术给惊得瞠目结舌，他这下算是对风潋滟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风小姐，你是这个！”方卓锦悄悄给她竖起大拇指。

莫非郁等待良久的合作商终于姗姗来迟，原本一脸歉意的他在注意到方卓锦和秦岳的身影之后，立刻换上了一副殷勤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