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晨哭归哭，嘴巴却很严实，她只是摇摇头说：“没什么，没发生什么事情。”

以莫非郁以往对顾晨晨的了解，她说没事就是有事，再说她也不是傻子，刚刚发生了什么莫非郁听得一清二楚。那个人应该是顾晨晨原本准备拉拢的投资商，但显然顾晨晨没有和他谈拢，对方又显得盛气凌人。

但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顾氏怎么会需要顾晨晨出来，做拉拢投资商这种这么重要的事情？按理来说，应该是顾凡自己出面才对。什么情况下会让顾晨晨不得已出来谈投资呢？恐怕只有顾氏出了问题。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所想，莫非郁假意生气，命令顾晨晨说出真相：“顾晨晨，刚刚我都听到了！你不要再隐瞒了，赶紧实话实说吧！”

是少见的严肃面孔，顾晨晨有点被莫非郁这幅样子吓到了，她战战兢兢地说道：“好，我说，非郁你不要生气了……”

其实在莫非郁离开顾氏之后，顾晨晨和她的联系就逐渐减少了。一方面是因为顾凡的阻拦，另一方面则是在莫非郁走了之后，顾氏的大部分业务都压到了她的头上，繁重的工作令顾晨晨无暇顾及其他的事物，更何况和莫非郁联系。

她本身其实对莫非郁心中充满愧疚，她总是会懊悔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无法阻止父亲间接逼走莫非郁；有的时候因为工作太过劳累去，她又会想为什么顾氏不能留住莫非郁，这样她现在做的这些堆成山的工作就有人替她分担了。

“非郁，其实最近顾氏的状况，真的不怎么好。你走之后，有人故意给公司找茬，明明发货时一批质量没有任何问题的货物，到了他们手里却变成了一大批的残次品。我们公司因此赔付了大笔的赔偿金，这还不算完，也不知道得罪了谁，一些莫须有的投诉也接踵而至。”

“我爸年纪大了，心脏一直不好。因为这件事情他急得生了病，住在医院足足一个月。情况刚好转一点，公司又出事了。最近他的病情进一步加重，根本下不了床。这段时间整个公司的担子都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我一个人艰难地应付着这些上门找茬的人。而公司的股东也不安分，他们都想趁机瓜分霸占股权。”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之前想着求助爸爸的旧友，可他们都表示无能为力，没人买账。才想到从外面找些投资人，可没想到连连碰壁。今天见到的这个投资人已经是第三个了，之前的投资人不是搪塞就是敷衍，而今天这个投资人却光提出一些刁蛮的要求，我无法答应，却反过来被他教训！”

顾晨晨委屈地哭了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我知道我能力不行，真的这么多困难蹲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无能为力，我实在是太累了。有的时候我会想，我爸把你赶走实在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如果你在，这些问题你都能够迎刃而解！”

这也算是变相表达她对莫非郁的歉意吧，但当时她实在无法拦下，也是无奈之举。

莫非郁其实从来就没有怪过顾晨晨，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有离开顾氏的那一天，就算不是顾凡变相赶她走，她自己也会选择离开。

但不同的战线毕竟还是拉远了莫非郁和顾晨晨的距离，时隔这么久的交心，对于顾晨晨的经历，莫非郁也感到心疼。

顾晨晨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攥住了莫非郁的手大而亮的眼睛里蓄满了对莫非郁的期盼：“非郁，我知道我对你有愧，不该求你办事。可我听说你最近也在帮林萧，我知道你也是个重情义的人，能不能看在当初我们感情那么好份上，帮帮我，帮帮顾氏！”

莫非郁确实没有见过她这幅涕泗横流的狼狈模样，可是一想到当初顾凡所言种种，莫非郁心中又不免多了几分犹豫。她离开顾氏就不打算再管顾氏的任何事情，尽管有顾晨晨这个好朋友在，可帮她就相当于在帮顾凡！她无法接受。

“抱歉，这个忙，我恐怕真的无法帮你。”

莫非郁摇摇头，眼睛里却都是坚决，她后退半步，将顾晨晨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扒拉下来。

“什么？”顾晨晨的脸上似乎因为失望而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到痛苦再到涌现一丝敌意，“非郁，你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非郁吗？你为什么会拒绝我？我不明白！”

“难道你还在嫉恨当初的事情？你是不是嫉恨我爸把你的工作都给了我，你才不能在顾氏大展拳脚的，是不是！”

顾晨晨的情绪在翻涌，她有些太激动了，心中满是失望的她已经无法理智思考，她似乎将一切都往最坏的方向打算。

莫非郁被顾晨晨的态度弄得有些失望，但她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不，我怎么会嫉恨你呢？当初你父亲让我离开顾氏，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我是自己选择离开顾氏的，我不愿意帮这个忙，只是因为我无法再插手顾氏的事情了。”

黄梦悦在旁边安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一开始还在担心莫非郁会不会去插手顾氏的事情。毕竟现在林萧的公司都拜托给莫非郁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若是她同时再插手顾氏的事情，只怕会很难顾及林萧公司这边。

但好在莫非郁没有答应她，黄梦悦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也算是放心了。莫非郁回头看黄梦悦：“小黄，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送顾晨晨回去。”

“没事，我还不累，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待会再跟莫总您一起回公司。”黄梦悦主动提出要和她们一起走，其实心里存了一份心思。既然莫总不帮顾晨晨，那自己出面好了，就以个人名义而不是公司的目的。

“顾小姐，我愿意给你帮忙，现在顾氏有难，莫总不便出手，那我来好了！”

顾晨晨感激地握住了黄梦悦的手。

两人将顾晨晨送回家之后就回了公司，莫非郁打了个电话给风潋滟。既然黄梦悦要帮，那莫非郁即使不自己动手出面，也应该在这件事上下点功夫。

“潋滟，查查顾氏集团最近出了什么事。”

“顾氏？非郁，你事儿真多！该你管的不该你管的你都要管！我可不查！现在帮你想办法脱身顾谌默才是重点！”

“先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