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瞧着小主子兴奋的模样,也乐呵地不行,心里还无奈叹气,沈家的树是铁树,沈家的花也是铁花啊。
沈清心回到沈将军府时,一名年轻书生正被桂姨抓着在案几上不停地书写着,而桂姨就在一旁念念叨叨的,她很少见这个好看有韵味的妇人情绪起起伏伏的,像是在挑漂亮衣服的年轻姑娘。
等她走近后,才听清要写的内容。
“玉珍珠一对,蓝色海玛瑙一盒。”
沈清心忍不住啧啧,都是好东西,再看前面已经写了有二十多件珍宝了。
她忍不住八卦道:“桂姨,咱们沈将军府原来这么有钱啊。您看这什么彩云貂皮羽衣,我也只听过都没见过呢。”
桂姨这才发现身边有个小机灵鬼,刚才紧张的状态一下子就飞没影了,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不过咱们心儿放心,桂姨给你留着好儿呢。”
沈清心脸上有一瞬间愣住,听懂了话中话后才轻轻拍打着桂姨道:“桂姨不回答我问题,就知道打趣我。我算是知道灵剑随谁了。”
桂姨就爱看这姑娘撒娇,笑得那就一个开心,早就把她又当女儿又当儿媳妇地,怎么想觉着自家臭小子赚大发了。
沈清心眼见被桂姨盯得脸都发热了,赶紧转移话题道:“咳咳,桂姨,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桂姨笑道:“傻姑娘,这是在给咱们沈府未来夫人准备彩礼呢。”
沈清心果然激动道:“我哥……真要娶妻了啊!这、这、这也太突然了!”
桂姨撇了她一眼,不同意道:“哪里突然,我这把老骨头可等了好多年了。按理说,渊儿要是争气,我现在孙儿都抱上了。”
对面的姑娘到底还是涉世未深,心里虽有些羞意,但想到那个冷面哥哥手里抱着一个冷面颖儿,画面太美实在是太好笑了。
桂姨也八成猜到这姑娘的心思,跟着一起乐呵着。
就这样,桂姨与沈清心在屋里待了一下午,修修改改终于有了一份草拟的彩礼清单。正当二人满意之余,突然听见一阵小跑的脚步声,沈清心探头出去,原来是阿丽。
她刚想开口,就听阿丽道:“小姐,胭脂铺的掌柜刚才托人送来了一个精致的盒子,说是一片心意,还望小姐莫见怪。”
这下轮到沈清心沉默了,脑子里一下子就浮现出那块绝美胭脂的模样,万分不解这掌柜的到底何意。
桂姨瞧出了清心的端倪,让阿丽先退下,还多嘱咐了一句,让她立马把东西送回去并谢过掌柜的好意。
阿丽眼里闪过一分迟疑,可还是立马照做了。
等只剩下她们二人时,沈清心就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桂姨。乍听起来,并无任何不妥,可细想之下,又觉得十分蹊跷。
按理说,槐玉国本就无端起祸端,让整个北漠城的人都心惶不已,就算是被那郡主定了,按照北漠人的那股子直爽耿直的劲儿,也决计不会再留着,而如今这掌柜不但没扔,仿佛算好了沈清心会出门上街,更是掐准了她会逛胭脂铺,如此凑巧地就撞见了这款胭脂?
现下更是离谱,直接明晃晃地送到沈将军府来。谁人不知,沈青渊从来都明令禁止这般做派,可如今……
沈清心虽在感情上是个白痴,可从小就机灵的她自然也是联想到了一系列的操作,她看了眼桂姨,冷静开口道:“桂姨。”
“我知道,你去办吧,注意安全。”桂姨不是不心疼沈清心只是个女儿家,可如果这关系到国与国之间的阴谋,她作为沈家的一份子,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而这一切暗流涌动都无法被此刻的沈青渊所知晓,他带着云蓝骑着马慢悠悠地晃着,属实是他这一生中都不可多得的闲暇时光了。
每天日出而起,日落而息,云蓝与沈青渊难得都坚持分开两间房休息,更有趣的是这个主意是沈青渊率先提出的,且足足跟云蓝强调了三四次,害她都开始反思自己这一路是否给了什么赤果果的暗示,以至于被眼前的男人如此放着。
此刻,她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的狼。
原本云蓝作为现代女性,如果真心爱着,也不会完全保守到底,可沈青渊这般操作,属实让她想颁发一个“金灵国最贞洁男子”的匾牌,得挂在沈将军府最显眼的地方才行。
她的胡思乱想,被沈青渊完全看在眼里,那种又委屈又无语凝噎的表情,真真是有意思极了。
他不动声色地开口道:“难不成小蓝心里,其实是想跟我同床共枕?”
云蓝翻了个白眼道,小声嘀咕着:“说得好像没有过似的。”
沈青渊没听到,凑过来认真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云蓝假意咳着,下巴傲娇地抬起来,扬声道:“我说你退下吧,今儿爷我不翻你的牌子。”
说完,立马跳进了房间里把门紧紧地关上,生怕在门外被人笑话的沈青渊直接踹翻了自己。
沈青渊瞧着她又跩又怂的模样,无奈地笑着对客栈楼下看笑话的人说道:“我家娘子就是这么……彪悍。”
云蓝双手死死地抵着门,吆喝着:“谁是你娘子,我还没说要娶你呢。”
沈青渊嘴角挑起一抹坏笑道:“小蓝,你可真调皮。”
这话轻飘飘的没什么杀伤力,可听在云蓝耳朵里却像是猎物被宰之前喂的那口蜜,令人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沈青渊回到自己房里时,嘴角的弧度都没放下来。
一想到过几天回到沈将军府,就能正式迎娶云蓝,他那颗心就狂跳不止。
他是个历经沧桑成熟的男子,心中胸怀大志,说是整个天下都不为过;可他又只是一个不足三十岁的年轻男子,也会被心上人的一颦一笑拨动心弦的普通男子。
他愿意等,尤其是尘埃落定前的时光,最是难熬又心动。
第二天一早,沈青渊早早地醒来去给马匹喂足了粮草,其实这在年轻时的军营,是他最常做的事情,即使现在是位将军,依然没有脱离军营中的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