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姨的呼吸越来越乱,心中疑惑难道眼前的孩子知道了什么?她必须尽快离开,免得被这猴精的晚辈给看出什么破绽。
刚这般想着,就听前方有人喊她,原来是老管家来汇报皇家那批人以及那批梅子的事儿。桂姨心中立马镇定下来,笑着又叮嘱了丘子西几句,就跟着老管家离开了。
丘子西望着她的背影,稳稳当当的步伐中再看得仔细些,就能瞧得出那不易察觉的慌乱了。
没关系,慢慢来,我可以等那一天。心里这么想着,丘子西又恢复往日那副忽冷忽热的面孔,从沈府的大门离开,准备去城门楼上找魏大人。
丘子西到的时候,魏大人正在城楼上独酌。夏日炎炎,竟吹出来一丝清风,夏虫鸣叫的欢快,晒得倍儿热的城门石地板就差滋滋啦啦声了。
他心中爬上一股子烦躁。
魏大人仰头慢品一杯,余光瞧见这小子的到来,忍不住打趣道:“什么时候北墨风流人物也会愁眉苦脸了?”
丘子西虽与魏大人差着辈分,可仗着熟悉,说话也是随意:“老魏,光风流又有何用,还不是一样被人嫌弃?”
说完嘴角挂起一丝落寞的讥笑,魏大人鲜少见他如此,但如果他不想明说的话,怎么问都难以撬得开。
于是,魏大人二话不说倒了一杯酒,往他跟前一推,笑道:“一醉方休?”
丘子西瞧着这杯酒,许久后才释然一笑,又恢复往日不着调的模样道:“那就一醉方休!”
俩人正喝得畅快,突然一个侍卫奔上门楼,说是有要事禀报。
二人眼神交汇,示意其说下去。
“禀告魏大人、丘大人,小人发现近两日有槐玉国的人伪装潜入我城,我得知消息后立马派人跟着,目前没什么异常,像是来做生意的商人。”
丘子西率先开口道:“这在以往倒也是常事,毕竟槐玉国本就是商旅必经之路。”
魏大人点头符合,但却疑惑不解:“共有多少人,可查的出他们的身份?”
侍卫摇摇头继续道:“属下已查明他们用了假身份,不过有一个异常情况是,他们两天里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最东头那家胭脂铺,时间还非常固定。”
“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往日我北墨的胭脂可是畅销品。直说吧,有什么奇怪的。”
“原本确实也没什么,可昨晚他们有人在沈将军府徘徊了许久,这就很可疑了。属下又让人立马去打听,将军府近日有无何事发生,倒还真有一件与那胭脂铺关联的事。”
接着,侍卫把沈清心去胭脂铺以及掌柜亲自送胭脂上门的事,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丘子西隐约觉着有什么关联,可暂时还没想明白,他瞧了眼魏大人在沉思,知道这事不宜太多人知道,便吩咐道:“此事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再多派点儿人埋伏在将军府,另外再挑几个高手暗中保护小姐,有任何新的异常立马来报,下去吧。”
侍卫领命后,立马消失在城楼之上。
丘子西给魏大人倒了杯酒,推到他跟前道:“老魏,你怎么看?”
魏大人被唤回了神思,木讷地问道:“怎么了?”
丘子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
魏大人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解道:“你、你小子这么看着我作甚嘛?”
对面年轻男子挑了挑眉,单刀直入道:“老魏,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让兄弟乐呵乐呵?刚才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走神儿?”
魏大人心提了起来,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胡闹。”
丘子西笑着凑近八卦道:“是不是想媳妇儿了?”眼神里尽是些赤果果的情绪。
魏大人见此人并未追究他刚才的失态,也就放下心来,伸手就照着他的头敲了下:“年纪轻轻,满脑子乌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将军当初为何要把你留下来。”
丘子西也不甚在意,大言不惭地笑道:“当然是我脸皮够厚了。”
眼看夕阳西下,二人又将刚才的情况简单地研究了下,就派人给将军送个信,同时魏大人疑惑地对着丘子西道:“说起来,灵剑那小子也一直未归,不会出什么事吧?”
丘子西笑着摇摇头,淡然道:“他不会有事。”
此人猜测并非虚假,灵剑这会儿嘴里正啃着香喷喷的猪蹄,逗着一本正经的小明庆。都过去这么几天了,他还因为丢下云蓝而生着闷气,不管谁喊他都像是没听见似的,就连一向关系最铁的恭喜发财去蹭他的裤腿,也被毫不留情地无视掉。
小橘笑着制止着灵剑:“你呀,就别烦他了,哪里有个师父的样子啊。”
灵剑嚼完嘴里的最后一口,随手扯过一旁四大美男之一的袖子蹭了蹭道:“小橘你不知道,小小年纪就患了相思病,这可是一种病啊。”
小橘疑惑不解,许苒嘴角挂着轻笑,四大美男干脆直接乐出声。
明庆听这话,终于有了反应,脸瞬间就飘红了,脸色乌青道:“师父切勿妄言。”
在场的各位,除了小橘是个感情白痴外,通通都是明白人。更有意思的是,他们根本不把这个当回事儿,纯粹是小孩子的依赖心作祟罢了。
阿潘刚好拴好马进来,就见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好品,最后把眼神定位在小橘身上,朗声问道:“都笑什么呢?让潘爷我也听听。”
小橘正烦着,听他又来惹自己,心中更是烦闷不已,语气不善道:“听听听,好似谁不知道你长了耳朵一般。”
这下,在场的人更是乐上加乐了。
阿潘也不在意,大剌剌地坐在早就为他空出来的位置,随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花生米,高兴地剥了起来,时不时递给小橘吃,最终都吃了一记白眼。
一桌子人热热闹闹地,许苒终于开口正色道:“灵剑,明天中午就能到沈将军府了?”
灵剑点点头,想到家中还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等着自己,心中颇为感慨:“是啊,之前离开快一年,时间久了也不觉得难捱,可如今才不过半个多月,心里反而着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