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前厅都安静了下来,沈青渊却不觉得有何不妥,恭敬地对着陈怀月行李。可半晌都不见回应,最后还是郡主直接喊出了声:“沈将军,快来本郡主身边坐下。”
这一声,让众人都清醒了过来,纷纷摇头郡主这做法不妥当,可国主都不开口,他们又岂能改变得了什么?
沈青渊并不给她面子,只是淡淡道:“郡主慎言。”话音落地,他便朝着陈怀月左侧的一个空位置,非常有教养地盘腿坐了下来。
整个宴会,沈青渊都不曾多说一句话,只要有人敬酒他便接着,几旬过后便有不少人觉着无趣便不再招惹他,而是尽情地观赏着美娇娥的舞蹈把酒言欢。
陈怀月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太在意,只是开心地与大臣们聊着,偶尔兴致来了还能吟诗几句,那些大臣们倒是熟悉自家国主,都笑着恭维。
唯独郡主从沈青渊进来那刻便一直盯着他看,眼睛里赤、裸裸的占有欲丝毫不掩饰。唯一挪开眼神是有个婢女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被沈青渊用余光打探道。如今他没有云蓝的下落,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
郡主笑着让其退下,过了不久此婢女从另外一侧端上一壶酒,尽管与桌子上摆放的酒壶并无两样,可这样的安排其他人没在意,而沈青渊却断定这壶酒定是有诈。
郡主此时开口道:“此次游历,多亏了大哥的应允,否则本郡主也只能在这深宫里像只金丝雀,最后沦为男人的玩物。是以,本郡主定当感谢皇兄!这是我从金灵国带回来的好酒,还望皇兄商量品尝一二。”
前半段话一出,在场的除了沈青渊丝毫不受影响,其他大臣包括陈怀月的脸色都不大高兴,可谁让这是自家人,陈怀月也不能直接下令斩了她,只能摇头轻叱道:“郡主在外玩得久了,性子越来越野了,说话也越来越不留余地,作为皇兄都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忧愁了。”
郡主才不在意这些酸话,提醒道:“皇兄当然该高兴了,来,今日我头一天回宫,皇兄只管与我好好饮一杯才好。春芽,倒酒。”
一旁的婢女连忙拿起手中的酒壶给陈怀月满上,郡主为表诚意干脆站了起来,来到皇兄身边,柔着嗓子道:“皇兄,请!”
陈怀月毫无悬念地又心软了,无奈地笑了笑,轻声碰触后直接一饮而下,郡主突然兴致高涨笑出了声。
厅中的大臣只得跟着一起笑着陪喝,沈青渊在一旁冷冷地瞧着这一切,那壶酒……
没一会儿,便有个太监急匆匆地跑来附在陈怀月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他眼神疑惑,眉头紧缩,转身瞪了一眼郡主,似乎有些怒气在喷发。
可郡主却一点都不怕,低声言语道:“祝皇兄好好享受,别辜负了妹妹的一片心意。”
陈怀月低声怒道:“简直胡闹!”
以往除了一些原则性的问题,陈怀月都不舍得对他皱个眉头,可如今却出口斥责,这倒是郡主没有想到的,当下愣住了,整张脸也拉了下来不再言语。
陈怀月见刚才有些失态,重新调整了呼吸后道:“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郡主生气地扭过脸也不答应他,开始闷闷地喝酒。
陈怀月心中惆怅,这样的妹妹他如果真的离开人世了,谁来宠她骄她,怕不是连普通人的日子都过不下去。这么看来,他得加快速度为她安排好后半辈子的事情了。如此想着,他不着痕迹地朝着沈青渊的方向望了一眼,恰巧对方也在探究地瞧着他们。
陈怀月忽然觉察身子有些莫名的燥热,当下与大臣们告别,让他们尽兴玩乐。众人恭送走了国主,继续沉迷在这酒色浪漫的气氛中。
沈青渊继续自顾自地喝着酒,他发现自从陈怀月离开以后,郡主对自己的关注更加密切了,甚至干脆端着酒杯来到自己跟前坐着,一点都不害臊地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软话。
可沈青渊是什么人?除了云蓝水都不能再撩动他的心了。
郡主见此人如此油盐不进,渐渐没了耐心,手中的酒杯重重地一摔,整个正厅都安静了下来。重臣们知道这泼皮公主大概率又要发作了,趁被她骂着喊滚之前,不如先自己离开,免得殃及池鱼。
“郡主,吾等先行告退。”不等郡主点头,他们就识趣地快步退了出去,那些表演的婢女本还想多看几眼沈青渊,此时也不得不赶紧离开,要是命都没了,什么都看不得了。
郡主见这些闲杂人等都退去后,心情终于又平静了几分,直直地从地上站起来道:“沈青渊,本郡主有什么不好的,你竟敢如此怠慢?”
沈青渊的黑眸只是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并不想搭话。
郡主气得不行,回到自己座位拿起鞭子,对着站在一旁的小宫女勾了勾手,宫女吓得整个人都贵在地上求饶。他们太了解这个郡主的做派了,原本郡主不在宫中时他们终于觉着迎来了好日子,可现如今,噩梦又回来了。
“啪”的一声,鞭子狠狠地落在宫女身上,瞬间身子便皮开肉绽,鲜血渗出,宫女却忍得艰辛根本不敢出声,只要喊出来,无疑就是这公主兴奋的催化剂,只会遭受更狠的鞭打。
沈青渊看不下去这般无理取闹的场景,直接站了起来道:“公主醉了,本将军先行告退。”
“不!不准你走!今晚本郡主非得到你不可!”说着,她就要上手去阻拦,一双没吃过什么苦的手紧紧地拽着沈青渊的衣服。
“放手。”沈青渊甚至连看都没看她,声音冷如冰锥,刺骨生硬。可这郡主似乎越是被这样对待,越是兴奋,不但没有放手反而准备朝着沈青渊整个人扑过来。
沈青渊冷意在心中冻结,手掌轻轻一点,身子微微向侧边躲闪,便及时地阻止了郡主的动作,令她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