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沧墨一个公主抱就把许苒紧紧地搂在怀里,笑着喊道:“走咯,带着我家苒苒上街去咯!”
“云沧墨,你放我下来!”
……
这世间的喜悦并不完全想通,沈将军府里的喜事准备得越热闹,对比沈青渊此刻焦灼的内心就越讽刺。
新娘子都快要先赴奈何桥了,这世间还能相信一切都是圆满的吗?
话说,沈青渊从陈怀月处前脚刚离开,后脚就碰到“偶遇”的郡主,他难免不怀疑此人早就此啊到了自己的动向,或者是陈怀月使了什么阴招,向这个泼辣的郡主传递了消息。
“好久不见了,沈将军。”郡主此刻看上去什么乖巧平静,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
沈青渊心里却感到恶心极了。他这辈子头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如此深的生理厌恶,可偏偏此刻却有不能直接翻脸。
“没有见的必要。”沈青渊心中思索着郡主寝宫所在的方位,以及要怎么从那荷花池中找到解药的所在。
郡主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笑得十分妖艳,身子往边上一侧让开眼前的路,缓缓开口道:“将军说没必要,那妾身就当没必要吧。”
沈青渊不再理会,微微错开身子便快步离去。
跟在一旁的春芽凑过来小声道:“郡主,看样子是成了。”
郡主冷笑道:“本郡主还没失手过,刚才在他身上中了牵梦香,等到了晚上他自然会到本郡主的床之上来。”
春芽不敢言语其他,频频点头又阿谀奉承了几句,郡主听烦了她才敢住嘴。
随后,郡主冷冰冰地朝陈怀月的寝宫闯了进去。尽管有层层士兵把守,可郡主的鞭子一甩,谁阻拦就抽谁。士兵们又都瞧见是陈怀月心里最关怀的妹妹,根本不敢还手,所有人都苦不堪言,可却不敢轻易懈怠。
过了一会儿,陈怀月叹了口气,对大太监道:“让她进来吧,再闹下去,整个槐玉国都知道了。”
大太监还想劝阻几句,可眼下却只有这么办才能动静小一些。
于是,他赶紧加快脚步来到门口高声喊道:“传郡主!”
士兵们听里面终于有了消息,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谁知道,他们根本没想到接下来会被郡主挨个抽了个遍,那鲜血淋漓简直惨不忍睹。一个个本是槐玉国的好男儿,此刻却被一个女子如此羞辱。
大太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满脸堆着笑半威胁半劝说道:“郡主,国主等您多时了,快请吧。万一您在此处停留久了,很多事许是又要变了。”
郡主听到最后一句话,才堪堪地停手,皆是因为她听懂了话中的话。
可此人不过是个太监而已,却敢对她这么讲话,那粗壮的鞭子刚想抽过去,却见大太监毫不惧怕地抬起脸向前迈进一步,郡主那鞭子终究是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误伤了一旁候着的春芽。
她痛得尖叫出声,又被郡主狠狠地骂了一顿,彻底解了气才慢腾腾地往里走去。
大太监在后面跟着,直摇头叹气,幸好这国家不会交到此种蛮横无理的人手上。尽管这样的想法不大敬,可他向来是不怕的。
郡主来到陈怀月的寝宫,毫不客气地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边啃边说着风凉话:“哟,听说你快要死了?”
陈怀月知道这个妹妹一直有野心,虽然猜到她可能得到了消息,却没想到竟敢对他如此猖狂了。思及此,想到立下的皇嘱,心中更是坚定了几分。
“你就这么盼着你大哥去死?”陈怀月让大太监把自己微微扶起来,再怎么着也不能在这个没人性的妹妹面前失了自己兄长的威严与气度。
郡主把吃了几口的桃子直接扔在了桌子上,挑衅道:“你不死也行,把皇位传给我,爱死不死的。本郡主这一辈子,短短十几年真的别你折磨的够够了。老天真是有眼,竟然让你得此重病,你就没反思点儿什么?”
陈怀月气得直接吐血,大太监在一旁心疼极了,瞧着整张脸都揪在一起的国主,没忍住开口道:“郡主慎言,国主不过是需要疗养罢了……”
“闭嘴!这里哪有你这个没有根儿的人开口说话!”郡主早就想出这口气了,这会儿终于说了出来,心里舒坦多了。
可下一秒大太监便扬声道:“郡主当知老奴有没有这个开口的份儿!”他脸上虽然是笑的,可任谁都能看出其毫不掩饰的寒意。
陈怀月又咳了起来,大太监赶忙端来汤药照顾着,留下郡主在一旁沉默不语。
她心里自然是明白这个太监是有资格的。想当年,陈怀月能当上国主,郡主能从玉门关事件中活下来,全仰仗这个槐玉国隐藏的第一高手范岳。他杀人不眨眼,从没有怕过任何人。当年本不屑于救下她,可碍于陈怀月的情面,还是给了她活下来的机会。
陈怀月在很小的时候,对范岳有救命之恩。这个早就没有了冷热之感的人,却始终记得这个小男孩儿给自己的再生机会。等他后来终于找到恩人时,便留在他身旁,不让任何人伤害。
是以,当他看到郡主对陈怀月的恶劣行为,早就想一剑劈了她,可陈怀月却怎么都不答应,他才心软留下,现如今瞧着当年真不该答应……
“岳叔。”陈怀月开了口,范岳整个人都僵住了,端着汤药的碗微微发颤,有几滴不听话的汤汁撒了出来。
“小月,你好久没有这么喊过我了。”范岳心中其实不愿听到这一生,定是眼里的杀意被他瞧见,又来向自己要命了。
“我称你一声岳叔,你当懂得我的意思?”陈怀月的眼神清澈却柔软,毕竟眼前这个长辈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盼着自己好的人了。
“可是,她……”
“再答应我一次吧,今后也没什么机会求你了,岳叔。”陈怀月直接打断,不想再做讨论。
范岳恢复了理智,整个人又冷静了下来,没有直接回应,只是岔开话题道:“国主,把药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