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在一旁偷笑不已,事实上她内心也是如此想法。她一直跟在云蓝身边,什么大事小事没经历过?更别说是自家的那个老将军了,云蓝向来不把他放在眼里。倒不是因为目中无人,而是哪些人对自己好,哪些人虽有着血缘关系却没有血亲缘分,自家小姐一向分得很清,这可是当代姑娘少有的人间清醒。
只是,这么多位份重要的人在,她也不好跟着放肆,只是浅浅地符合道:“是啊,没什么可被挑剔的。就算是老爷来了,也管不着姑爷的事儿啊。”说完,她偷偷撇了眼云沧墨,又望了眼桂姨,所幸一切风平浪静。
灵剑见小橘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诸位放心好了,我已经传信给将军了,一定不会有事的。”他望向沈清心,给她以安慰。
桂姨见小辈们都如此不慌乱,她心中放心极了,笑道:“不如,咱们办一件正经的大事好了,比什么都强。”
众人的眼神聚焦在桂姨身上,只有许苒最先反应过来:“桂姨不会说的是,一场人生大喜事吧?”
桂姨用锦帕捂住笑着的嘴,夸赞道:“还是许姑娘冰雪聪明,一眼就看懂了我这把老骨头想要办的事儿。”
“人生大喜事?哦!”
“沈将军与云三小姐的婚事!”
几个人一应一答,大大地冲散了紧张的气氛。
桂姨见孩子们开心起来,继续道:“其实,最初听到云老将军要来,我就有了这个想法。我们女子不如男子,脑子里除了佳人,更多的是心怀天下,向往打打杀杀也好,向往朝廷做官也罢,总之是拦不住的野心。可女孩子家家,多半还是有个家会有依靠的多。”
众人顿时佩服起来桂姨的心态来,她似乎料定了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才如此淡定地想着这般大事。在场的每个人都点头附和着,姑娘们更是讨论起来买什么装扮,准备什么样的嫁衣与凤冠……
许苒虽然讨论得开心,可心里到底惦记着云沧墨。
等所有人都离去后,只剩下她陪着云沧墨坐在大厅中。男人沉默不语,明显情绪不高,更不会因着自家三妹要嫁人了而欣喜不已。
“云大人。”许苒笑着轻声呼唤她,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原来在恋爱关系中自己竟然是这般姿态。
云沧墨被她温柔如水的声音唤醒,抬起一张俊脸对着许苒熨帖的模样,终于换上了衣服新的表情,调侃道:“怎么都做了本公子的心上人,还是如此称呼,可真是生分了。”
许苒没想到这个男人一开口回应竟是挑她的刺,真是哭笑不得,可终归松一口气道:“怎么?云大人是觉得我叫得不好了?”
云沧墨先是一愣随后笑出声,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许苒不明所以,疑惑道:“你笑什么?云大人就是这么敷衍我的?”
云沧墨忍下几分笑意,随即凑到她耳根道:“苒姑娘……叫得很好。”
许苒在他凑近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已经开始微微羞红,待听了云沧墨的话,立马就明白了刚才话里那不可言说的玄机,她的微红直接蹿到了爆红,心中的羞意弥漫全身。
她气得直接用粉拳砸向云沧墨,嘴里还不停地骂道:“登徒浪子!好一个登徒浪子!我竟然不知道云大人是如此浪儿……”
云沧墨被她一拳一拳砸得心上痒痒的,直接一把捞过香软的身子揽进自己的怀里。尽管许苒起初一直在挣扎,可到底被他得逞了。
云沧墨等许苒终于不再挣扎,直直地把脑袋放在许苒的肩膀上,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芬芳与镇定,心头的那些阴霾与不悦都暂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在与舒服。
“苒苒,你真好。”云沧墨此刻不再隐藏自己内心的脆弱与不安,他只想把自己完全打开给许苒,让她彻底地走进自己的世界。
许苒又岂非不明白他的处境?这几天一直隐隐担心,怕他把自己给憋坏了,还想着是不是要做些好吃的来安慰几分。可私心里,她以为云沧墨真正褪去所有的伪装,还需要时间的酝酿和沉淀,可没想到今天就是那个时刻。
短短五个字,足以让许苒的内心化作一滩温柔水,轻轻地从云沧墨千疮百孔的内心缓缓地流过,不停地治愈,直到两个人彼此温暖着对方。
“阿墨,你亦是如此。”许苒笑着、幸福着……
云沧墨呼吸有那一瞬间的停滞,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如此的话。在他不算长的人生里,除了严厉的说辞、永远到不了尽头的失望,没有人如此真诚地肯定过他。
“原来,竟然是这感觉。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贪恋它了。”云沧墨轻声地感慨着,许苒虽不解,可他知道此刻只要陪在云沧墨身边,就是最重要的。
二人温存了片刻,许苒主动牵起云沧墨的手,欢快道:“阿墨,我们上街走走吧,你还没送过我胭脂呢。”
云沧墨盯着二人相握的手,嘴上的开心都快咧到耳朵去了,过了许久才抬头盯着许苒的眼睛道:“苒苒今天这么主动,我好生欢喜。别说北墨的胭脂,就算你想要着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我都愿意舍命为你取来。”
许苒空着的那只手立马上去捂住他的嘴,难得俏皮道:“别瞎说,最珍贵的便是你了。”
她不擅长说情话,可今天却一次性讲了不少,此刻刚刚消散的热气又重新升了上来。她强迫自己忘记云沧墨此刻幸福洋溢的脸庞,低着头拉着他就要往前走,嘴里还强撑嚷嚷着:“买胭脂买胭脂,云大公子怕不是没带金珠舍不得为本姑娘花钱吧?”
云沧墨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道:“等我给你列个聘礼清单。”
许苒顿时无语住,怎么听起来她像是在“逼着”云沧墨娶自己呢?她窘迫道:“到底走不走阿,磨磨唧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