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片玉点了点头，“他们决定加入我的计划就要保证绝对相信我的理念”。

　　苏诺的眉头紧了又紧，两条眉毛快要扭在一起。

　　“你在她家里装了监控摄像头，监控她的所有生活行动”，杭安看着姜片玉淡淡说道。

　　姜片玉被杭安突然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他缓缓贴近杭安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杭队长的脑子真不一般，有机会我一定取出来用它做缸中脑实验，看看它到底是怎么工作的”。

　　杭安心里觉得恶心，但眼神里没有退缩的意思，他冷声开口，“她一直都知道你在她家里安装了摄像头吗？”

　　姜片玉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当然，冯平、付歌、张望北那里也有”，他理直气壮的语气让人觉得他在谈论地球到底是不是圆的。

　　看苏诺和杭安不说话，姜片玉勾唇笑了笑，“我并没有干涉他们的生活，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出卖、不被算计而已”，他在杭安和苏诺面前坐下来，摆弄衬衫袖口，“而且，她是为了保护她儿子才开始遮挡摄像头的”。

　　苏诺眯了眯眼，“牧云？”

　　“是，牧云。因为我看上了牧云的身体，牧之雪舍不得让她的儿子成为培育器官的容器，所以她想要躲着我。我只是觉得，牧云的身上充满艺术气息，他的头脑里装着许多奇思妙想，如果能用这种力量感染我需要的供体器官，那么这种艺术创作的能力就有可能变得更加普遍”，姜片玉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设想，还没有数据和理论支撑”。

　　“你要用活人做实验？”苏诺的嗓音里透露着不可思议。

　　“也不算是实验”，姜片玉歪头看着苏诺，“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供体也可以成为受体，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秉持的理念，为什么她儿子牧云不可以？”

　　看杭安和苏诺不说话，姜片玉手撑在腿上，身体向前倾，像是在询问他们一般，“为什么她决定谁来成为供体的时候，她对我的理念深信不疑。但当她儿子需要成为供体的时候，她就不想赞同我的理论了？”

　　苏诺嗤笑一声，“呵，你倒是追求公平”。

　　“当然”，姜片玉认真回答道，“考验人性，很有趣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下去，“自从她知道我打算用牧云作为供体和器官培育容器之后，牧之雪就试图带着牧云一起远走高飞，她偷偷做的那些隐姓埋名离开这里的准备，我们都知道。我觉得她没有这么愚钝，所以想要好好和她谈一次，希望她能意识到，将自己和儿子奉献给这项伟大的事业，是至高无上的光荣”。

　　姜片玉遗憾地摇了摇头。

　　“可是她并不领情，甚至还扬言要去报警，把我们做过的所有事情公之于众。”

　　“你不是认为自己这是伟大的事业吗？怎么还怕公之于众？”杭安挑眉看他。

　　“杭队长，像你这样固守理念的死板人太多了，我吵不过，也懒得吵，我只想跟聪明人打交道，或者是冯平这样的，虽然脑子是蠢了点，但是听话。”

　　杭安舔了舔下唇，尽最大努力平复心情，“然后呢？你是怎么做的”。

　　“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一直以来痴迷牧云的女人—付歌，和她交换了一些条件。她很认同我的想法，对我的项目表现出了极高的兴趣，我觉得她可以顶替牧之雪的位置，于是就有了红山公司”。

　　“你和她交换了什么条件？”杭安追问。

　　“不如，你们猜猜？”姜片玉玩心大起，笑容逐渐放肆。

　　杭安眉头紧锁，他感受到自己的呼吸中都带着怒火。

　　“牧之雪家里监控摄像头拍摄的所有画面素材”，苏诺眼神笃定，“对吗？”

　　姜片玉一愣，没说话。

　　“因为牧云曾经说过，他之所以相信是牧之雪将自己托付给付歌，是因为付歌说出了只有他和他妈妈知道的故事”，苏诺声音沉下去，“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和隐私就像是商品一样，被出售给了付歌”。

　　听苏诺说完，姜片玉笑了笑，掐了一把苏诺的脸，像是夸奖小孩子一般温柔的语气说道，“真聪明啊”。

　　苏诺没有反抗，眼神凌厉看着他。他手上的血未干，蹭的苏诺脸上满是血痕，看起来有些诡异。

　　“付歌杀了牧之雪，然后顶替了她，成为红山公司的老板，专职负责牧云的演艺事业”，姜片玉说着说着停下来，啧了一声摇摇头，“但是她们都犯了同一个错误”。

　　苏诺抬起眼眸看向他，等着他说出答案。

　　“她们都太喜欢牧云了，付歌把牧云关在玻 璃笼子里，像是养金鱼一样”，姜片玉苦笑一声，“也对，如果不是因为太喜欢牧云，付歌也不会成为现在的她”。

　　杭安懒得理他这些感叹，“为什么杀她”。

　　姜片玉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他抿起嘴，眼神变得清澈无辜，“她想杀我”。

　　看苏诺脸上满是鄙夷，姜片玉又强调了一遍，“真的”。

　　他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苏诺，极力想要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那天，我在整理患者资料，我很专注，没有听见什么动静。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金属和地面的撞击声，回头发现她莫名出现在我身后，那时候她已经被冯平控制住了。冯平说，他从警局的音响得知了付歌想要有所行动，所以想来看看，碰巧遇到她握着刀站在我身后，试图对我动手”。

　　姜片玉歪头看着苏诺，“她杀人未遂，要判几年啊？”

　　看苏诺和杭安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他自顾自的说，“可惜了，接手牧之雪的工作以来，付歌的任务完成地还不错，真是可惜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看得出，他真的在惋惜付歌的死。

　　“但你还是杀了她”，看着他的表情，苏诺有一个瞬间甚至在怀疑她们的分析是不是出了问题。

　　“是我杀的”，姜片玉没有犹豫，声音沉稳有力地说道，“我对她讲了牧之雪想要带着牧云逃跑的真正原因，也告诉了她我想要用牧云作为我器官培育容器的计划。我看得出她舍不得，但我没想到她会因此背叛我，甚至企图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