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嫣的攻势太猝不及防,宁泽延处于身体本能,只能被迫松开她的手,身体后撤格挡。
手臂上被踩了一个乌黑脚印。
然而,这一脚只是个开始。
池嫣卯足了劲,将自己学到的那些跆拳道功夫都用上了。
漆黑夜色下,她的红唇紧绷成一条线,眸底滔天-怒意简直像是熊熊烈火,意图烧毁这天,鞭挞宁泽延。
拳风凌厉,每一下都朝着要害位置猛攻。
刮得路旁小矮树丛呼呼作响。
宁泽延原本想收敛着劲,只防御。
可池嫣分明就是故意的,招招发狠,找准时机手肘锁喉,另一只手直接对准腹部来了重重几拳。
他脸色骤变,眉头紧皱成一团,发出闷哼一声。
有架她是真敢打。
莫安看得都傻眼了,内心在尖叫:祖宗啊,这位可是大佬啊,要是把他打伤,我们就是倾家荡产、一辈子在宁家当牛做马都不够赔的。
她心惊肉跳,紧张得五官都扭曲了,大气不敢出,脑袋已经空白一片。
正准备劝一劝,就见宁泽延被逼得只能反击。
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这画面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
莫安急得团团转,眼神左顾右盼,只能庆幸这条路没什么人经过。
不然这件事一旦传上网,微博服务器绝对又要遭殃。
“池嫣。”宁泽延反擒住池嫣的手腕,抵着肩膀,轻而易举地将人抵向冰冷的墙壁。
手上力道压根没用多少。
“你是不是压根没打算原谅我?”
男人声音又冷又沉,带着明目张胆的试探。
池嫣喘着粗气,掀起眼皮冷冷看他一眼,果断承认:“是。”
说完,一记抬脚往上顶。
趁着宁泽延躲闪之际,挣脱开束缚。
下一秒又扭打起来了,难舍难分。
不知过了多久,池嫣还是败下阵来。
毕竟宁泽延学武多年,加上两个人之间的力量悬殊是无法逾越的事实。
橘黄灯光下,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池嫣脸上血色一寸一寸褪去,刘海都被汗水打湿,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拽冷。
“松手!”
她的两只手都被宁泽延单手掌控,绵软无力,暂时没法再出拳攻击。
宁泽延黑眸晦暗,眸光冷冽闪动,意味深长地笑了声,一副要算账的架势。
“你曾答应过我,不会和萧聿珩在一起。”
池嫣笑了,漫不经心:“我答应你了吗?”
明摆着就是要耍赖。
宁泽延气急,掐住她手的力度似惩罚一般更重了几分。
池嫣吃痛地倒了一口冷气,说出的话却满含嘲讽。
“宁总,麻烦你自重一点,以免哪里跑出来个狗仔拍照,届时让你的小宝贝看到吃醋。再者——我也没兴趣和你闹绯闻。”
这话说得真是气人。
宁泽延被气得眉骨狂跳,故意凑近,急促呼吸带来的滚烫气息扑到她裸-露皮肤上。
激起一层惊栗。
“池嫣,你在吃醋。”
他说的是肯定句,目光灼-热地盯着女人精致五官,似是想从她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
好验证他的想法。
池嫣身形微僵,面上却只是邪魅一笑,眼底没半分真情实意,不假思索道:
“宁总,你还真是死要面子,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声音一落下,气氛骤时变了。
连不远处的莫安都被大佬的低气压波及,不自觉怂得直缩脖子,狠狠打了个寒颤,只觉有股寒意从脚底往太阳穴直窜。
她脑袋里有个不成熟的小想法:现在先跑,会不会不大讲义气?
而另一边,池嫣语气薄凉地宣告:“我不再喜欢你,所以对我来说,宁愿和聿珩哥在一起也不可能选择你。”
“还有啊,你和池妍之间发生什么,为什么放我飞机,这些我都不在意,你也无需搬到我面前来解释。”
女人的话句句扎心。
说这些话的后果就是惹来宁泽延的暴怒,眼眶通红,单手发狠掐住她小巧的下巴,咬牙切齿。
“再说一遍。”
池嫣的皮肤白到透光,被这么一掐,立马烙出红色印痕,隐约还能听到骨节咯咯作响。
看上去很疼。
可宁泽延在气头上,脑袋嗡嗡得想是要炸开,半点力气没松,迫使她对视。
面对池嫣,他引以为傲的那些自制力与克制总是丢盔弃甲,统统自动隐形。
压根派不上用场。
“说!”宁泽延半眯着眼,眸中情绪波动叫人看不清楚,只觉得似渗透着危险意味的幽深古井。
池嫣紧咬着牙,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更没有要低头的意思。
夜里的风呼啸狂吹,发出低鸣响声。
她胸前的呼吸逐渐平息,嘴角却忽然勾出一弯蛊惑人心的媚笑来,冷艳的眸直勾勾地盯着宁泽延。
声若游丝,懒散又带着几分笑,刻意拿捏腔调。
尾音绵长,钻得人心里酥酥-麻麻。
“宁总。”
这副娇媚样子,宁泽延许久没看到,竟有些晃神。
可下一刻,女人鞋子上的小高跟却无情地踩在高定皮鞋上。
愣是踩出一个小凹陷。
电光火石间。
池嫣半点机会都不给宁泽延,踩完就跑,径直朝着自己车子方向。
莫安还游离在状态外。
她离得远,压根没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看到池嫣跑,心里只有一个“完蛋了”的念头往外冒。
丝毫没有犹豫地,立马跟着池嫣跑起来。
好在车子停得不远。
上了车后,池嫣快速命令:“快,开车。”
莫安明白,此时只觉得自己像是个末日逃跑狂徒,分分钟会被逮回去被人啃食骨血泄愤那种。
她脸色慌张,动作却熟练地启动引擎,开车驰骋而去。
车尾气似浮光掠影,很快消洱在浓重夜幕中。
宁泽延吃瘪,眼睁睁看着池嫣逃脱,目光盯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脸色愈加阴沉。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缓慢的刹车声,恰好停在宁泽延身边。
安牧霖不自觉咽了下口水,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变慢了。
就是这么不凑巧……晚来了一步。
如果他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宁总会相信吗?
宁泽延黑着脸上车,看他的目光冒着凶光,好像马上就能喷出火来。
“不会开车可以把手和脚捐给有需要的人,或者是换个工作。”
安牧霖哭丧着一张脸,无辜躺枪。
看来不仅是他的饭碗岌岌可危,就连手脚都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