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追不上池嫣的车,安牧霖只能老老实实送宁泽延回家。
一路上,车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沉默无言。
星月暗淡,周遭一切都冷冷清清,只有零落路灯映照婆娑树影。
“嗡嗡嗡——”
手机忽然疯狂震动,惊扰了阖眼假寐的宁泽延。
他不耐地掀起眼皮,黑眸冷森,捞过手机看了眼显示,按下接通。
“泽延,梦予和你在一起吗?”
来电的人是秦梦予的妈妈。
哪怕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她心急如焚来回踱步的声音。
足以见得,此时她心里肯定七上八下。
“没有。”宁泽延声音还有点哑。
一听这话,对面直接炸了。
“她一整天没接电话了,信息也没回,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不行,管家,马上让人去找,把精英部队都派出去,全城搜找。”
这阵仗……
“舅姥姥。”宁泽延声音冷沉,带着对长辈的敬意,低声安抚道:“你先别担心,我联系下她,等会再给你消息。”
他没把秦梦予去缅国这事捅出来。
要真是说出来,恐怕舅姥姥得连夜动用所有势力杀过去把宝贝女儿带回来。
结束通话后,他给秦梦予打了好几个电话。
但都是忙线中。
就在他耐心告罄打算掐断通话时,对面终于传来了声音。
“谁?”
说话的人不是秦梦予,而是一个男人。
男人声音硬朗低沉,还有几分磁性的哑,像是被人破坏了兴致,不爽的语气里还隐含了质问。
宁泽延眉心凝起不解,正准备开口问,又有女人细碎而急促的喘息声传来。
呜呜咽咽。
画面感极强。
一旁的安牧霖不小心听到,耳朵都烫得红起来,尴尬地别过视线,假装是在看窗外。
非礼勿听。
“谁啊,这时候打电话来扫兴。”秦梦予小声嘟囔,声音娇媚得仿佛化成一滩水。
宁泽延脸色顷刻间黑得难看,丝毫没有犹豫地立刻挂断。
他真是多此一举管她的闲事。
安牧霖还在心里暗叹秦小姐玩得真野时,被周遭蔓延开来的逼仄气息压得直打哆嗦,额头沁出细密的汗。
老天爷啊,他可不是故意听到的。
总不至于又让他这个大怨种分担这份怒火吧……
然而,宁泽延只是沉默片刻后,“啪”的一声用力推开车窗,任由萧瑟寒风鼓鼓往里直吹。
好半天,他才眼眸微沉,给舅姥姥回了个电话。
“小姨她没事,只是临时杂志社有急事出差,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了。”
听到下落,对面的女人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没事就好,这祖宗真是要把我急死,也没个交代,等她回来我肯定得好好数落她一顿。泽延啊,大晚上的麻烦你了……”
宁泽延又被迫抓着寒暄了好几回合,顺便催了个婚,好半天才结束这通电话。
他捏着手机的手缓慢收紧,下颚线绷直,乌黑眸底一眼望不到底。
等秦梦予回国,这笔帐他再慢慢和她算。
……
与此同时,缅国。
昏暗房间内,一束清冷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映在床-上纠缠的身影。
衣衫被凌乱丢了一地。
旖旎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挥散不去。
而此时的秦梦予没意识到自己被侄子记仇上了,甚至都腾不出心思去想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你就不能……轻点吗!”
跟多年没开荤的狼狗一样。
她的声音被撞得腔不成调,喘息都乱了,双手紧紧环抱着男人的健硕后背。
没想到军装下,男人的身材比她想的还要赞。
那些杂志拍摄请来的男模特在他面前简直是逊毙了,压根不够看。
秦梦予长发在枕头上铺开,瞳孔有些迷茫涣散,却清晰映着男人硬朗非凡的五官。
那双如鹰隼般锐利霸气的深眸,此时染上性感的欲。
仿佛被拉下凡间的凶猛战神,荷尔蒙爆表。
让人无法自抑地沉沦,心甘情愿成为献祭的圣物。
凌池滚烫的汗水从额头往下滑落,砸在女人精致锁骨上。
动作没有停下,扯了扯嘴角,贴近她小巧耳垂。
发出恶劣意味十足的笑,像恶魔亮出利牙。
“你自己非要招惹我的,那就好好受着。”
真……要命。
秦梦予眸子里荡着水波,扭着身体承受,忍不住控诉地低骂几句。
见不起作用,又被逼出讨饶般的哭声。
血液在沸腾。
心脏在狂跳。
所有感官和气息都被支配,逃脱不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攀爬上来一丝澄明的亮光。
秦梦予浑身瘫软无力,慵懒地靠在凌池怀里。
忽然,头顶落下男人冷硬的嗓音,语气不容置喙:“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一听这话,秦梦予瞬间瞪圆了眼。
意识回笼,撑着身体与他对视,眼神执拗,一副豁出去的神情。
“我不会走,大不了和你一起死在这。”
好不容易翻山越岭找到他,她说什么都不会再走。
“你!”凌池不悦地皱紧眉头,对女人的坚持颇为头疼。
“赤伶。”秦梦予眉眼风情万种,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深情的话语,“我爱你。”
“这辈子你都甩不掉我,也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也明白自己的决定意味着什么。
但她不后悔。
女人的话让凌池的心尖狠狠一颤,眼神骤深。
在意识到她说的是真心话后,一股抑制不住的情绪沿着脊椎往上冒,强势扣住她的脖颈往回带。
疯了一般地狠狠吻上香唇,掠夺走属于她的气息。
秦梦予沉浸在这个吻中,就在她以为男人会为她改变主意时,便听到他沉下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乖,听话,等我回国会第一时间找你。”
缅国局势远比他想象中动荡,这次行动更是艰巨。
带着她,他只会瞻前顾后,没法一门心思都投入到战役中。
更不想让她深陷危险,遭受到任何一点威胁。
无论是作为战狼部队的队长亦或者一个男人的身份,他都绝不可能答应让她落下。
冷风从窗沿中吹进来,似乎也将女人的应答声吹散,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