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延望着她的眼神太过于深情眷恋,冲散了面容带来的凌厉,心事重重。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确是在一点一点地从所有能获取恋爱模版的途径学习迁就、宽容和偏爱。
在和池嫣相处的过程中,他的贪心也在与日俱增。
一开始或许只是占有欲作祟,只要池嫣待在他身边,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但后来想要的越来越多,希望池嫣爱他,心甘情愿地以“宁夫人”的身份待在他身边,这辈子都不离开他。
而宁泽延也必须为这种贪念付出应有的代价,让出这段关系里的主导位置,成为一个足够被池嫣深爱的人。
“看你表现。”池嫣清了清嗓子,傲娇地回了这话。
她来看他,可不代表气消了。
若是不给他点教训,下次还是会犯同样的错。
宁泽延看她这副含怒带嗔的媚态,忽然福至心灵,眉宇一动,不由分说地往前横跨了几步,缩短距离。
“所以,你还在吃醋委屈?”
他笑着,说话的同时还把手点在了她精致的眉眼上。
她才不委屈!
气都要气饱了!
池嫣打落他的手,没好气地冷哼,语调夹枪带棍。
“少自作多情,谁有功夫吃你的醋。”
宁泽延也不恼,反而觉得池嫣这反应可爱死了,未免这场冷战拖太久,他嗓音清越而有耐心地解释。
“我的心里从始至终只爱过你,从前、现在包括未来都不可能再出现第二个女人的位置。”
“若是你介意白苒的存在,从今日起我不会再与她碰面,导演那边我也会通知他换人重拍戏份。”
他的笑容里有拱手山河的气势和魄力,说得轻巧。
白苒带来的影响力于这部戏来说的确很大,大部分剧粉也都是冲着她来的。
现在在杀青紧要关头把她撤下来,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投资金主该做的抉择,极大概率会赔钱。
但这不在宁泽延的考量范围内,他只想让池嫣开心。
池嫣目光一怔,这段话,多多少少让她心里有些解气。
“宁总大气,不过呢,我可懒得再拍一遍。再说,公私我分得很清楚。”
她这人不仅门儿清,拎得也清。
可不是那种小气记仇的人。
即便和白苒撕破脸把话说白了,再回到剧组拍戏时,她还是很敬业投入地把对手戏完成。
只不过离开镜头,便回归到疏离状态,多一个字都懒得和白苒说。
“的确,这世界上怕是再也找不到比你还大度的人了。”宁泽延见她态度软化下来,便一时忘了形地调侃。
手不知何时摸到了她白-嫩的耳垂处,轻捏几下。
“耳朵,摸起来也挺软的。”
这言外之意,就是在说她耳根子软,会看在他一片赤诚心意的份上原谅他的。
还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她不给台阶就自己搭一个是吧,厚脸皮!
池嫣郝笑一声,自然让这狗男人得逞,音调往下降,冷冷道。
“宁总,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几句甜言蜜语就要抵消过失,未免想得太美了点。”
说完,便甩了甩飘逸的长卷发,走了。
她明天还有戏要拍,今晚就得赶回国,没法久留。
宁泽延眸光宠溺,目送她进了电梯,之后光着脚回了病房。
病房内医护人员都识相地早早撤退了,只剩下陆北煜和安牧霖这两个吃瓜群众,在等着后续。
陆北煜散漫地大半个身体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抖啊抖,目光往宁泽延身后瞄过去,“啧啧啧”好几声。
“看来宁总的魅力还是不够大,居然没把人劝住。你说说你,这还没结婚呢就被人吃得死死的,十足的老婆奴。”
这要真领了证,过了门,怕不是整个宁家都要改朝换代,成了池嫣的天下。
宁泽延递给他一个犀利的眼风,“单身狗懂什么。”
他这叫乐在其中。
“我单身狗怎么了,我自由、快乐,想和谁暧昧都没人管,夜不归宿都行,你能做到吗?”陆北煜被这人身攻击气得郁结,一通反击。
旁边的安牧霖没忍住笑,小声说,“陆少,听起来似乎更可怜了。”
“你!”陆北煜大口呼气,脸都快气绿了。
这主仆联起手来气人还真有一手,早知道他就把莫安留下来联手了。
陆北煜后知后觉眸色暗了下,有些惊诧自己竟然会想到莫安那张脸,心跳莫名也加快了。
难道是因为最近见多了?
不不不,一定是因为莫安那怼人的功夫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
对,一定是这样的。
“安牧霖。”宁泽延穿上鞋子,面容冷沉地吩咐,“马上去准备一套西装,还有,去查池嫣起飞的那帮航班。”
“好的。”安牧霖明了,不敢耽误地去照做。
他离开后,病房就只剩下两个人。
陆北煜忽地敛起浮浪的深情,正色道,“最近你和池嫣的热搜闹大了,你母亲那边似乎有所动作。”
他消息灵通,准确来说,是已经收到林雨菲紧急回国的信儿。
看她这来势汹汹的架势,铁定是来拆散这两人的。
林雨菲这人作为名媛千金,本来就极看重门当户对,从前连宁泽延在学校的交-友圈都要干涉,要求往来的都要是世家子弟。
更别说他的结婚对象,以后是要成为家主夫人的,替他处理好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而池嫣,明显入不了林雨菲的眼,而她背后落败的凌家更不值一提。
“嗯。”宁泽延一脸无所谓。
陆北煜追问,“那你真想好了?”
真想好为了池嫣和林雨菲、乃至整个宁氏一族做抗争?
宁泽延当然知道他这话问的是什么,笑了下,理所应当地回。
“我从来就没变过。”
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在意池嫣一人的看法,其他人包括他的父母根本就不重要。
“那就祝你好运吧。”陆北煜了解他的性子,也压根没想过要劝他,笑着站起来,懒洋洋道。
“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叫我吧。”
谁让他们是兄弟呢,也只能挺他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