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开着空调,有些热,祁笙摘下了墨镜和围巾透气。
林管家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只是一眼,他立马移开了视线。
少爷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怪恐怖的,而且好像变了个人,不知道太太这时候接他回来,到底是对是错。
两小时后,车开进了一栋十分气派的别墅。
还没下车,他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裙的妇女站在门口,目光注视着这边,脸上始终挂着笑。
祁笙内心毫无波澜,推开车门朝她走了过去。
“阿笙,你终于来了。”
祁笙有些诧异,她没有看到他的异样吗,不害怕吗?
余真眼睛酸胀,眼泪呼之欲出,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拉着他进了屋:“阿笙,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祁笙毫不留情抽回自己的手:“谢谢你的好意,我只是暂住,过几天我会离开。”
“阿笙……”余真心里一阵慌乱,想要出言挽留他,但却被他冷漠至极的眼神逼退。
她知道,祁笙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得了。
祁笙住进这里,当然还有另一个目的,老太太那晚说的话他还记得很清楚。
闻家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其中竟然还牵扯到了余真,他必须搞清楚一切真相。
然而,很快,他便意识到了身体的异样。
心里忽然变得异常烦躁,好像有东西用爪子不停挠他的心脏,浑身都不舒服。
手上,脖子上,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止不住颤抖,身体里像有一头猛兽不断撞击着他,他牙关咬得紧紧的,努力压抑着自己心底那股异样。
他冲进洗手间将头埋在洗脸池里,任由冰冷的水浇在他头上。
可是,这根本没用,手指因为极度克制而开始颤抖,血脉膨胀。
他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随即一拳揍了上去。
玻璃碎了一地,只有几片碎渣堪堪挂在镜框上。
望着支离破碎的镜子,他心里好像舒服了一分,但是也越发觉得不够,还不够。
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在洗手间里疯狂地摔打。
许是声音太大,余真和管家连忙进屋查看,却看到他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里面不断传来东西摔破的声音,以及祁笙歇斯底里的呐喊。
“阿笙,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进来看看?“余真担忧地喊道。
摔打声停了下来,管家把她拉到一边,一脚将玻璃门踹碎。
卫生间里狼藉一片,只剩下各种电器设备的残骸,地上和墙上甚至还挂着鲜红的血迹。
而祁笙正抱头蜷缩在那对废墟里,浑身颤抖,他的身上随处可见被割破的伤口,滚烫的血还在不停往外流。
看到这幕,余真一颗心揪着疼。
她连忙上前,颤抖着双手轻抚他凌乱的头发:“阿……阿笙,妈妈来了,不怕。”
妈妈!
祁笙忽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她,一切埋藏已久的委屈,痛苦和恨意通通涌了出来。
祁笙像被打开了枷锁的猛兽,一把掐住了余真的脖子往墙上抵。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他血色的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