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的?”只听到贺青婵声音微弱且颤抖的问道。“病亡。”
“什么病?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是痨症,自从查出病情后,便立刻封了帐子,因为痨症传染性极强,我也未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我知道了。我会为你在月牙帐开个帐子,参加完你父亲的葬礼,便来姑母身旁吧。”
“是!”
贺青婵也是意识到了亲情的重要性,如今她痛失兄长,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侄子在独自居住了,至于贺浮丞的生母,为了生他,献出了生命。因此,贺浮丞是个极度尊重女性之人。
说罢,贺浮丞便起身准备回帐子为父亲守灵,临行前,望了一眼一侧的阿芙,便离开了。
贺青婵见贺浮丞离开后,自己内心始终郁结难舒,随后,她便趁着阿弥善等人不在内室之时,一人走出了月牙帐,看着贺青婵独自一人,云川心里自然是放心不下,只能紧忙叫着阿弥善,一起跟着贺青婵。
恍恍惚惚之间,贺青婵独身一人来到了树林之处,而这树林深处随处可见的就是捕兽陷阱,云川与阿弥善两人紧紧跟在其身后。
只见贺青婵一个踩空,垂直掉进了捕兽陷阱,云川紧忙跑了上去,拉其一只树藤扔了下去,如今虽然是冬天,但是树藤也是常见的,只不过从绿油油的变成了枯黄的。
他拽着枯黄的树藤,担心其承担不住贺青婵的体重,随即,自己便跳了下去将贺青婵救了上来。
而这个场景也让他不免想起自己救下了莫兰双的场景,也是因为那时候,两人感情突飞猛进。
“多谢你救了我。”“王妃,这是属下的职责。”
贺青婵在阿弥善的搀扶之下,竟发觉自己的脚崴到了,导致脚脖处肿了起来。云川见状,道:“王妃,臣背您回去。”
“那……辛苦云将军。”“臣现在已经不是将军,只是月牙帐的一个小护卫罢了。”说罢,云川轻轻背起了贺青婵,可是对于贺青婵来讲,已经许久未曾有过这样的温暖了。
莫不要说王君,就连莫航煜这个儿子都从有过如此背着自己之时。这一瞬间,她似乎在云川这里感受到了难得的亲情,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可以说,这一瞬间,她将云川当做了自己的儿子。
将贺青婵安全送回了月牙帐,云川便要离开内室,而此时,贺青婵一声令下:“自即日起,云川将军官复原职。”
听着这话,众人纷纷不解,贺青婵虽是王妃,不过她有这个权利吗?看着一屋子人都如此费解,贺青婵继续道:“这个是王君的密旨,如若你们不信,可以去问王君。”
当初,王君撤了他的职位,将他贬到月牙帐当值,他怎么会不知道贺青婵会撮合两人见面呢?这么做,无非就是平息流言,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为他官复原职,所以王君早就给了贺青婵这个权利。
对于这个消息,云川也是极度不敢相信,这次救下王妃,就是有了个理由可以名正言顺的令其官复原职。
不过既然旨意下了,云川内心自然是欣喜。
翌日,旨意传遍朝和王室,莫兰玉似乎也是坐不住了,紧忙赶到了月牙帐。她来到了内室,望着床榻之上贺青婵,眼中满是敌意。
对此疑惑不解的贺青婵看着莫兰玉更是意外。
“请母妃安。听说您让云川官复原职了?”“没错,不过你……”贺青婵细细打量着她,似乎发觉了她不对劲之处。
“听说那陷阱就是云川挖的,估计您掉进去是不是……”“兰玉,不得胡说。”
“如今,你这脚也受伤了,这朝和的一些事宜还是交给侧妃吧。对您的伤有利无害。”听着莫兰玉这样讲,贺青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兰玉,你和侧妃……”
“没错,我和侧妃相认了,告知你一声,以后你也不是我的母妃了。以后好好养伤,不要影响到我的母妃。”
说到这儿,阿橙在内室门口听了个遍,随即,阿弥善进门通传后,阿橙也走进了内室。
“婢子请王妃安。”“阿橙,起来吧。”
阿橙起身后,默默不语,莫兰玉瞥了阿橙一眼道:“算你还有点良心,滚出朝和之前,还知道与贺青婵话别。”
听着莫兰玉满是敌意的语气,阿橙直视着她的眼睛,四目而视。而一旁的贺青婵望着阿橙,满是惊讶。
“阿橙,你……要离开朝和?”“是的,王妃,婢子要离开朝和,去槟城伺候皇城太子了。”
“还挺会攀高枝儿的,果然贺青婵你养出来的东西,真的是个白眼狼儿呢。”
“请二公主慎言,如若被王君听了去,对您来讲,免不得是一场祸事。就算您不是王妃亲生,但这么多年,养育之恩没齿难忘,才是为人之本。”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你没了亲母,自然要靠着王妃活命,装成一副孝子的样子,装给谁看?可惜了,我不和你似的,我有亲生母亲,还是朝和宠妃。”
“既然二公主如此瞧不上月牙帐,如此瞧不起王妃,又如此厌恶你脚下的这个地方,那么您还在这儿和我说什么呢?”
看着阿橙性情如此一反常态,莫兰玉刚要说什么,便被阿橙一口驳回:“恭送二公主。”
莫兰玉咬牙切齿的望着她,那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面对着阿橙的这样一番话,自己竟一句反驳之语都没有。随后,她便气急败坏的离开了月牙帐。
阿橙望着她那愤愤不平的背影,贺青婵道:“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说的,得罪了莫兰玉,就等同于得罪了侧妃。”
“我不怕她们,我一直都不怕,只不过她如今对您这样讲话,完全忘记了您十几年的养育之情,您就不难过吗?”
“难过,难过没用,既然有人重视养育之恩,就有人重视生育之恩,她不是个坏孩子,只不过她更心疼自己生母吧。”
望着贺青婵的无奈之容,阿橙也一时如鲠在喉,不知道如何去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