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要离开了朝和了?”贺青婵突然回想起来莫兰玉适才的话,突然追问起来。阿橙听罢,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令她意外得是,贺青婵突然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那个笑容既有着无可奈何的无奈感,又有着放松过后的释怀感,无奈是为阿橙的遭遇无奈,而释怀也是因为她的离开而松了一口气。
“离开也好,这里不适合你,能不回来就不要回来了。”“王妃,您不会怪我吗?”
对于贺青婵的话,阿橙觉得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可是贺青婵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在她的内心,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甚至,还希望她这样做。
作为奴婢,本就无法选择自己的归属,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呢?顾恒奕虽也是皇室,可是万一与朝和王室有所不同呢?毕竟西元坐拥万里江山,如若与朝和王室一般行事作风,怕是江山难保。阿橙回去的路上,一直思索着。
她又何尝不是在赌呢?用自己的人生去赌。离开这里,放弃这个地方,放弃曾经自己爱过的人,放弃自己的三两朋友,不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为她们也博得一个好出路吗?
阿橙在长公主与小公主夕颜阿襄与阿芙的送行下,来到了槟城口,这里没有帐子,处处是古香古色的房屋,可以见得,前任城主将此地管辖的非常好。民风淳朴,风景秀丽。
望着阿橙,阿襄几乎要流下了眼泪。阿橙摸了摸她的手道:“以后要学会长大,以后得舞房,就靠你帮衬着夕颜姐了。”“阿橙姐,你放心,我会的。”阿襄满是哭腔道。
“对你说的话,我都留在我房间床榻之上了。”阿橙走到夕颜身侧,附耳低语道。夕颜听着,轻轻点着头。
“阿芙姐,你对我前期的养育之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如今去了王妃帐中,定要好好把我自己的命运。”“你也是,离开朝和,不知是福是祸,万事都要小心为上。需要我们的时候,一封书信,我就会到。”
“放心吧,时间不早了,父君安排的护卫已经在槟城门口等你了,她们的安危我会负责的。”
阿橙转过身望着长公主与小公主,跪了下来,磕了个头,几乎一切不安与托付都在磕的这个头中了。
“婢子多谢两位公主。千言万语汇成一个谢字,永生不灭。”说罢,她便起身朝着槟城城门口走去,这一行她也不知晓前方之路究竟如何,走到门口,回首望着几个人,在想想过去的十七年之间,对自己好的恐怕都站在这儿了吧。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莫航煜,可是,很快,她便将这个想法赶出了脑海之中,毅然决然回过头走进了这个未知之门。
望着槟城的风土人情,几乎与朝和大相径庭,看着路边之景,她都不免的露出了笑容,这种笑容包含着羡慕百姓生活的幸福安泰,也包含着许许多多……
很快,阿橙便随着领路人与王君的两个护卫来到了城主府,走进大门口,身边的寒冷似乎也不觉冷了,她一步一步走进正厅。
而正厅之上便是那剑眉星目,惊才风逸,品貌非凡,貌比潘安,远远望去那俊逸之容,却又能看出正气与决绝。
而坐在正座的顾恒奕也一下子被阿橙的风姿绰约的气质所吸引过去,与那日所见似有不同,许是因为如此近距离的望着其正容,感觉出现了变化。
秀色空绝世,馨香为谁传?顾恒奕紧忙望向了护卫道:“如今阿橙姑娘已到,你们就回去复命吧。”
“回太子殿下,王君有件事请求太子殿下同意。”“何事?”
“阿橙在朝和属于不祥之人,王君恳求殿下,让其做一个洒扫婢女就算了,毕竟王君怕污了太子殿下。”
听着护卫这样讲,阿橙满脸平静得很,内心却无奈得很,只是轻轻舒了口气,或许她更别扭,无奈,确是因为她已离开朝和,却还要受王君管制的那种无奈更甚。
顾恒奕望了望阿橙,似乎她的内心活动都被他看了去,随即站起身走到护卫面前道:“如今吾竟没了决定自己婢女归属的权利了?竟还要轮到朝和王君替吾做决定?”
“臣不敢!”听着顾恒奕的话,两人紧忙跪地。可是阿橙却听了进去,当了真。
“告诉你们王君,在这边,吾没有一个贴身婢女,吾看这个姑娘气质出众,慧心巧思,吾让她留在吾身边伺候。”
“是!臣遵命!臣告退!”说罢,护卫便离开了城主府。阿橙却始终不敢抬起头,或许做奴婢已经是习惯了,内心的适当胆怯与隐忍随时都要存于心中。
察觉到顾恒奕走到其身前。随后紧忙跪下道:“婢子阿橙请太子殿下安,恭祝太子殿下,安康顺遂。”
看着阿橙的这个行为,顾恒奕有些意外,究竟是做了多少事儿,才让她将这些几乎刻在了骨子中,礼节随时不敢忘却。
“起来吧。以后这个婢子改成奴婢吧,就当是与过去告别了。”“奴婢遵命。”听着顾恒奕的话,阿橙乖巧顺从的回应道。
护卫也急忙赶回了朝和王帐向王君禀明着顾恒奕的话,可这些都被帐外的莫兰柔听了去。
面对着顾恒奕的话,王君自然是怒不可遏,没有顺从他,他立刻就有了一种颜面尽失的感觉,可就算如此,王君也无能为力,毕竟顾恒奕是西元太子,他完全有决定自己婢女的归属权利,只是想着,王君心中就愤懑不已。
“若不是看在阿橙离开,朝和也可以安生,本君会让她去顾恒奕身边?罢了,顾恒奕,哼,黄口小儿。”
话语之中,王君满是对顾恒奕的蔑视与瞧不起。可门口的莫兰柔听罢,也就离开了王帐。随后,她便将这个消息告知了长公主,长公主也是心意得很。
难得有人如此护着阿橙,这样想来,自己也就放下了悬着的心。莫兰双这样想着,渐渐入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