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哲愣了一下,眉头紧皱地说道:“您给我提供的信息实在有限,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更何况……”
他耸了耸肩,坦诚的说道:“我的经脉受了严重的伤,现在基本上是废人一个……”
冬伯打断了他的话,爽快的说道:“你放心好了,这我心里当然清楚,不会让你白干,跟着我上来。”
何哲犹豫了一下,事到如今,他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况且听起来这件事情也没有那么糟。
藏书阁小楼共三层,何哲一直都呆在第一层,并不是他不想上去,而是楼梯被一扇小门挡住了,虽然看上去并不那么牢固,但是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总不好破门而入,那也太没有礼貌了。
在冬伯的带领下,何哲第一次走上了二楼。
出乎他意料的是,二楼没有像一楼那样,摆满了书架和书,一眼望过去居然是空荡荡的。
冬伯对于这些毫不在乎,径直走到了墙角,何哲这才看的,在那里有一个黑色的柜子,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如果不是瞪大眼睛,很难看清楚。
“这些东西就是你的报酬。”
何哲瞪大了眼睛,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厚厚一摞纸,低头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
“这些东西给了我,你不怕张家列祖列宗骂你吗?”
“怕。”
冬伯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满脸认真的说道:“这些药方是张家无数年来的心血,称之为最珍贵的宝贝都毫不为过,所以我不能让他流落出张家。”
何哲哭笑不得的说道:“那你还给我干什么?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冬伯盯着他上下看了一会,不急不慢的说道:“上次我给你那本书《异物考》没有看完吗?”
“是啊,那天晚上太晚了,我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之后,就回去睡觉了。”
冬伯似乎也没有料到这种结局,神色怪异地笑了笑,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最后跑下楼,把那本书找了出来,扔到了他面前,说道:“翻到倒数第八页。”
何哲听得云里雾里,拿起书翻到了他所说的页码,瞪大眼睛看了起来。
“纯灵体质,一种极为罕见的体质,天生五窍通灵,六根清净,体内无垢,可以服食天地之气,极易得长生。此乃隐性体质,初始外貌粗鄙,四肢粗壮,成年时方则觉醒蜕变,然后一发冲天不可收拾……”
读到这里的时候,他还能勉强保持平静,只是心里暗道了几句“卧槽,这么牛!”,然而等他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彻底hold不住了。
“此种体质对于男性而言有极大补益,乃是世间一等绝配。”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冬伯,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之色,讷讷的说道:“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冬伯长舒一口气,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这样?”
何哲一脸的愁色,郁闷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文涛那个小胖子就是纯灵宝体,可他是个男的,也就是说这本书是错误的,亏我之前还费了半天劲的找它,看来是被骗了,万灵叶根本就是扯淡,回头还要想办法。”
冬伯:“……”
在他长达九十多年的人生里,遇到了无数种特殊的情况,人生经历不可谓不丰富,可此时仍然有些无语,半晌之后,才从牙缝里缓缓地挤出了几个字。
“那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
何哲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一拍大腿,说道:“我明白了!”
冬伯长舒了一口气,短短的几分钟里面,他感觉自己像是遭遇了一场苦战,浑身上下血液翻涌,伤口隐约有压制不住的征兆,随身掏出了熬制好的药剂喝了一口。
“纯灵宝体的记载是假的,但万灵叶是真的!”
噗!!
混杂了几十种珍稀药材,精心熬制好的药汤,被冬伯像是花洒一样,全部喷了出来。
他弯下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肩膀处乌黑的伤口开始往外冒黑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像是浓硫酸发出了嗤嗤的可怕声音。
何哲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扶住了他,两根手指搭在了他的脉门上。
“没想到你的身体竟然伤的比我还要严重,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才是。”
冬伯摆了摆手,虚弱的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大限已到,我支撑不了几天了,有些话我不说完,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那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行了,虽然你给我推荐了一本假书,但是我不会责怪你的,可能你也是被蒙蔽了。”
何哲见他执意如此,只得无奈地帮他先按摩身上的穴位,以此来减少痛苦。
冬伯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有气无力的说道:“这本书是张家祖师爷编纂的,通篇没有半点错误……”
“怎么可能?纯灵宝体分明……”
冬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蛮横的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文涛本来就是个女孩子啊!”
何哲下巴差点没有掉地上,倒也不怪他领悟的慢,实在是陷入了思维的盲区,就像是有个人突然跑来告诉你,一起吹牛打lol的哥们儿是个女的,恐怕你第一反应,也是坚决不相信。
藏书阁内安静了下来,看到整个人都蒙蔽的何哲,冬伯心中生出了一种报复过后的快感,终于让这小子也尝了一把差点被呛死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呀,我们两个曾经在一起住了好几天,再说了,张文涛这个名字本来就是个男人的名字,绝对不可能是女的。”
回过神来之后的何哲,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小子才来到家几天,知道个屁啊,她的本名叫张!文!桃!只是念的人多了,随口叫成了张文涛。”
“就那也不可能……”
冬伯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说道:“老头子我时间不多了,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跟你争辩,回头你自己找她去鉴定一下就知道了,现在先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