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注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每个人都在为了明天的龙争虎斗,而做着最后的准备,就像往往剧烈的暴风雨来临之前,都会平静一段时间。
在药王山邻近悬崖一侧的某个房间里,张文桃躺在床上,抬头仰望着天花板。
在外人眼中,她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可内心的苦又有几人知道?
自幼父母双亡的她,一直跟随着爷爷长大,虽然生活方面照应的也算周全,可毕竟是隔代亲,难免会有交流上的代沟,尤其是没有母亲,一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只能埋藏在自己的心中。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非常的孤独,渴望着能有个陪她聊天的人。
或许是命运的驱使,在机缘巧合之下,何哲误打误撞的闯入了她的生活中。
两人初遇之时,是以男性的身份相见,彼此之间自然没有那么多隔阂,时常聊天到半夜,想起那时生活的点点滴滴,张文桃不禁微微上扬了几分,那是她人生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不管过去如何,只要过了今天晚上,没有人可以再掌控我的命运!”
她攥紧了拳头,暗暗给自己鼓劲加油。
“文桃,准备好了没有?”
大长老推门走了进来,笑吟吟地问道。
张文桃从床上爬了起来,信心十足的说道:“那是当然了,准备了那么多年,就等这一天了。”
大长老脸上闪过了唏嘘之色,感慨地说道:“是啊,转眼之间你已经这么大了,还记得当年还经常在我怀里乱爬,现在已经是成年了,真是时光飞逝,一去不复返,我也要老喽。”
张文桃望着他鬓角的白发,心中不禁发酸,认真的说道:“爷爷,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大长老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摇头说道:“等到明天的家宴结束后,收回遗失了三百年的家主之位,然后再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我就再也不问世事,找个山谷,一心一意的隐居。”
提到了嫁人,张文桃眼睛里不禁闪过的羞涩,娇嗔道:“爷爷,嫁人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我还没有心仪的对象。”
大长老哈哈一笑,调侃的说道:“我看那个姓杨的就挺不错,你们两个人挺聊的来,也有共同话题,我看他就行。”
“爷爷……”
张文桃大羞,拽着他的袖子,不依的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我还年轻呢,再等个两三年也无所谓,难道您还怕我嫁不出去?”
“好好好,那就按照你的想法,什么时候高兴再嫁。”
爷孙俩说了会儿家常话,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大长老,您要的东西已经全部送过来了。”
“那还等什么呢,全都拿进来吧。”
大门打开了,七八个壮汉抬着个大箱子,哼哧哼哧的走了进来,放在了屋子正中央。
“你们几个到外面守着,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准任何人靠近,有擅自闯入,全部格杀勿论!”
几名壮汉应了一声,躬身行了个礼,随后退了出去。
大长老伸手打开了箱子,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
张文桃吸了吸鼻子,诧异的说道:“哇噻,这么多好东西啊!”
不怪她吃惊,一眼扫过去,箱子里全是百年火候以上的珍稀药材,要知道这可不是大白菜,每一株可都价值连城,放在外面都属于有价无市。
哪怕是以张家的千年底蕴,一口气拿出来这么多,恐怕也不容易。
“我已经派人搬空了山上的所有库存,所有百年火候以上的药材,全部都在这里了。”
张文桃一惊,迟疑地问道:“这样会不会代价太大了?我应该需要不了那么多呀。”
大长老微微一笑,说道:“这叫有备无患,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只要你能够平安无事,付出再大代价也值得了。”
话虽然这样说,张文桃心中仍然感觉怪怪的,不过出于对爷爷的信任,她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今晚的夜色格外浓重,天空中像是泼了一团墨,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配上凛冽的寒风,显得格外瘆人。
张文桃盘膝坐在床上,低眉垂眼,犹如老僧入定,大长老则是在一旁忙碌着,箱子内的药材被他一一拿了出来,全部堆在了桌子上,似乎是在调配什么东西。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文桃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从她的身上散发不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还好,凭借着毅力,勉强能够忍耐,可是到了后来,整个脸全都变成了骇人青紫色,似乎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不断的打着哆嗦。
大长老继续坐在一旁配药,对此熟视无睹,就好像没有看到。
过了大概一顿饭的时间,张文桃身上的寒意逐渐褪去了,脸色慢慢变得红润了起来。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她的脸红的好像没有尽头,到最后居然变得滚烫,又步入了另外一个极端,浑身上下全是豆大的汗珠。
从一个热的极端走到了另一个冷的极端,竟然只发生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
人可是恒温动物,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连续的极端变化,对于身体来说是极大的损伤。
张文桃脸色苍白的像脆弱的锡箔纸,她似乎经历了天与地的变化,消瘦了一大圈,原本看上去有些丰腴的她,此时完全成了一个纤腰丰臀的骨感美人。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一种幸福,在极短的时间内,体型发生如此大的改变,只能证明了一件事,张文桃现在的处境糟糕到了极点。
“爷……爷爷,我感觉好难受啊!”
大长老脸色不变,温声说道:“稍微忍耐一下,撑过去这一阵就好了。”
张文桃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艰难无比地说道:“可是……根据我看相关资料的记载,从来没有提起过会有这么痛苦的反应。”
大长老不急不慢地站了起来,瞟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如果是一般的纯灵宝体,自然不会有这种反应,但是你比较特殊而已。”
强烈的痛苦感充斥了张文桃的大脑,她尚未意识到什么异样,焦急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跟别人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