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呼唤体内的灵猫，但它只是微弱地回应着，像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压制了。乌恩走向大眼，骨刀高高举起，月光在刀刃上流动。

　　“安子！完了，我要死了！”大眼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巨响从村子里传来。

　　“轰！”

　　爆炸的冲击波让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村民们齐刷刷转头，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借着这个机会，我看见有一栋建筑正在燃烧，浓烟滚滚。

　　“队长！杨伟！”

　　是孙琦！

　　他站在一处屋顶上，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出血，显然还没从辐射伤中完全恢复，但此刻他手里拿着的东西让我又惊又喜。

　　那是一颗手雷！

　　“低头！”他大喊一声，将手雷扔了过来。

　　我和大眼拼命低头，手雷在石柱台边缘爆炸，冲击波掀翻了几个村民。碎石和沙土飞溅，我感觉到绳子松动了些。

　　“坚持住！我来救你们！”孙琦从屋顶跳下，手里拿着一把砍刀，向我们冲来。

　　村民们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向孙琦扑去。

　　孙琦虽然重伤未愈，可动作依然灵活，瞬间砍倒两个村民。但令人惊悚的是，被砍倒的村民伤口没有流血，而是流出一种黑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腐肉般的恶臭。

　　“撑住！”孙琦冲到我们身边，先砍断了大眼的绳子，然后是我的。

　　“你怎么……”我刚要问。

　　“没时间解释！快跑！”孙琦拽起我们，向村外冲去。

　　村民们像潮水一样追来，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快，四肢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张灵跑在最前面，她露出满口尖牙，指甲变长变黑，像野兽的爪子一样。

　　“去绿洲东边！”孙琦喘着气说，“那边有树木茂密，容易藏身！”

我们拼命奔跑，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月光下，我看见跑在最前面的张灵，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面黑色的组织，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速度丝毫不减。

　　“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变成了这样！？”大眼边跑边问。

　　“是活死人！”孙琦咳嗽着，嘴角渗出血丝：“每到月圆之夜，他们就会变成这样！”

　　活死人？

　　这让我想到了胎儿渠的活死人。

　　我们冲进一片棕榈林，孙琦带我们钻进一个隐蔽的地洞，他搬来一块石头堵住洞口，我们三个蜷缩在黑暗中，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嚎叫声。

　　地洞里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另一种说不清的腐臭。

　　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发现这似乎是一个人工开凿的储藏室，角落里堆着些陶罐和干草。

　　“到底怎么回事？”我压低声音问，心脏仍在狂跳。

　　孙琦的呼吸很重，每吸一口气都像是用尽了全力：“今天下午，张灵找到了我，让我在今晚，月圆之前，必须想办法带你们离开。”

　　“她说村民都中了地母的诅咒，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变成活死人。”

　　“张灵也是？”大眼问。

　　孙琦点点头，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而抽搐：“她确实死了，但又活了，记得她说自己死了吗？她说的是实话。”

　　“几年前她说自己中的诅咒被解除了，但是却成了地母的守护者。”

　　“虽然村民只会在月圆之夜变成这样，但我在养病这段时间，也发现了一些诡异的地方，他们看起来像正常人，但仔细观察……”

　　孙琦咳嗽了几声：“就会发现他们不流汗，很少眨眼，心跳慢得几乎感觉不到……”

　　哗啦啦……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指甲抓挠石头的声音，我们立刻屏住呼吸。

那声音持续了几分钟，然后渐渐远去。

　　孙琦擦了擦嘴角的血，继续说：“他们需要活人献祭给地母，然后维持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地母到底是什么？”大眼问：“真是苏联钻的那个什么井，的地下生物吗？”

　　孙琦摇摇头：“应该是吧。村民说它沉睡在沙漠深处，它的梦境创造了这片绿洲。”

　　类似的话，张灵也说过。

　　我想起方舟里的水晶和那些地下生物，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那我们之前喝的水，吃的食物……”大眼突然脸色发白。

　　孙琦苦笑：“我怀疑都被动过手脚。”

　　我想起那些热情招待我们的村民，背后一阵发凉。原来从我们踏入绿洲那一刻起，就已经落入了陷阱。

　　“张灵她……我们来罗布泊前，她神秘的出现，不会就是想把我们引到这里吧？”

　　我沉吟了一会，说：“张灵能提醒孙琦在月圆之夜把我们救出去，说明她并不想让我们死，她引我们来罗布泊，很可能是想向我们求助。”

　　“那她见到我们时，为什么不说啊。还遮遮掩掩的卖关子。”

　　孙琦说：“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我看得出，她很关心你们。咳咳咳……”

　　孙琦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这次他吐出的血更多，颜色发黑，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滩石油。

　　“你怎么样？”我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孙琦虚弱的说：“我怀疑他们给我用的药，有问题。队长，我不会变成他们那样吧？”

　　“别胡说！”大眼说。

　　“我是认真的。”孙琦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冷得像冰。

　　我握紧他的手，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他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我们三个都是从外面来的，可村民却唯独想把我和大眼祭祀给地母，却没有把孙琦也绑起来。

　　区别对待，说明他和我们一样！

　　黑暗中，我们三个靠在一起，等待着黎明的到来，或者死亡的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嚎叫声渐渐远去。

　　孙琦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我摸了下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他在发烧。”我对大眼说。

　　大眼摸索着找到角落里的陶罐：“这有点水。”

　　我们小心地喂孙琦喝了几口，可情况没有好转，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越来越烫。

　　大眼担心的说：“他不会真的出问题吧。”

　　突然，赌注洞口的石头动了一下。

　　我们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石头。

　　石头又动了一下，然后慢慢被推开。

　　月光流泻进来，照在站在洞口的身影上。

　　是张灵。

　　但此时的她已经面目全非，半边脸皮脱落，露出下面黑色的肌肉组织，一只眼睛完全变成了乳白色，她的手指像枯枝一样细长，指甲弯曲如钩。

　　“找到，你们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地下深渊里传来。

　　大眼发出一声呜咽，我下意识地挡在孙琦前面，尽管我知道这毫无意义。

　　张灵慢慢爬进洞里，动作像蜘蛛一样诡异。她的头歪向一边，用那只尚算完好的眼睛盯着我们。

　　“张灵。”我试着呼唤，“你还记得我们吗？”

　　她停了一下，歪着头，似乎在思考。

　　有那么一瞬间，她脸上闪过一丝人性化的困惑。

　　“陈……安。”她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里有一丝曾经的影子。

　　可下一秒，她又变得狰狞：“祭品，必须……地母……饥饿……”

　　她猛地扑过来，我本能地抬起手臂阻挡。她的指甲划过我的胳膊，留下三道火辣辣的伤口。

　　大眼抄起一个陶罐砸在她头上，陶罐应声而碎，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晃了晃脑袋，又转向大眼。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直昏迷的孙琦突然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绿光，但动作却异常敏捷，噌的一下他扑向张灵，两人扭打在一起。

　　孙琦似乎比张灵更强壮，他将她按在地上，从腰间抽出一把骨刀。

　　“孙琦！不要！”

　　孙琦身体一僵，刀停在了半空！

　　趁这个空挡，我和大眼立刻扑了过去，大眼攥住了孙琦拿刀的手。我则死死压住了张灵。

　　“嘶嘶……”

　　张灵在身下拼命的挣扎，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她力气大的惊人，一下把我甩了了出去。

　　“快，快摁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