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鲁达亮出了匕首，我赶紧让他收起来，然后强行把他推进了卫生间。

　　整理了一下衣服，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疗养院的李主任，他身后跟着两名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

李主任推了推金丝眼镜，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陈先生，这么晚还没休息？”

　　“正准备睡。”我侧身挡住门口，“有事吗？”

　　“例行检查。”李主任的目光越过我肩膀扫视房间，“监控显示有黑衣人潜入了疗养院，那个人在三楼消失了。”

　　鲁达果然被发现了。

　　“你觉得那个黑衣人在我房间里？”

　　李主任的笑容变得微妙：“我们每个房间都要看一下。”

　　他身后的两人向前一步，我知道无法再推脱，只好让开通道。就在他们进门的瞬间，卫生间传来轻微响动。

　　李主任立刻看向卫生间：“什么声音？”

　　“可能是水管，刚才就有点漏水……”

　　我话还没说完，李主任已经走过去，直接推开卫生间门。

　　我心说这可怎么办，我该怎么解释？

　　但卫生家门被打开后，卫生间里却空无一人。

　　窗户大开，夜风吹动着窗帘。

　　“看来真是水管问题。”李主任检查了下洗手池，“明天我会派人来修。另外，晚上请关好窗户，山区夜风凉容易感冒。”

　　他们又检查了房间各处，甚至床底都没放过，最后才告辞离开。

　　我锁上门，长舒一口气。

　　鲁达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从三楼消失的？

“嘿，在这儿呢。”

声音从窗外传来，然后鲁达从外面荡回进房间：“差点被逮个正着。”

　　他轻盈落地，拍拍手上的灰：“这地方比我想的严多了，红外热感应、压力传感器、声波监测……简直是监狱配置。”

　　“所以你明白为什么我说不能逃了吧？”我苦笑，“庄墨把我安置在这里，既是为了监控，也是一种保护。”

　　“保护？”

　　鲁达神色严肃起来：“我一点也没看出，这是在保护你。庄墨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掏出手机给我看一张照片：庄墨和一个穿军装的老人在香山脚下密谈，那老人肩章上是三颗金星。

　　“这位是赵将军，749局安全委员会主席。”鲁达压低声音，“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庄墨提议如果地母意识失控，就采取‘最终方案’。”

　　“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控制不住你体内的东西，就连你一起销毁。”鲁达盯着我的眼睛，“他们已经在西山基地准备了特殊收容设施，三天后就要把你转移过去。”

　　我后背发凉：“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赵将军的部下有我老战友。”鲁达收起手机，“他偷偷告诉我，西山基地那地方进去的就没出来过的。兄弟，你必须跟我走，今晚就走。”

鲁达还有这关系？

他不是孤儿吗？

　　喵！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猫叫。

　　那只黑猫又出现了，它蹲在窗台上，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看着我。

　　“那猫怎么回事？”鲁达警惕地握住匕首。

　　“它是看守者。”我突然做出决定，“鲁大哥，我跟你走。”

　　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成为试验品，成为小白鼠，我自然也一样。

　　我们决定从通风系统离开，鲁达来时就侦查过，疗养院的通风管道足够成人爬行，而且直通后山。

　　“监控怎么办？”我问。

　　“交给我。”鲁达从背包掏出个小装置，“电子干扰器，能瘫痪周围五十米内的电子设备30秒，够我们进入通风口了。我进来时，就是靠的这玩意。”

　　计划进行得出奇顺利，电子干扰器启动后，我们迅速拆掉通风口盖板钻了进去。

　　管道内黑暗狭窄，但鲁达准备了头灯。

　　爬行了大约十分钟后，前方出现光亮，鲁达小心推开出口栅栏，我们钻出来发现身处一片枫林中。

　　“成功了！”鲁达兴奋地拍拍我肩膀。

　　但我却感到莫名不安，因为一切似乎都太顺利了。

　　疗养院的安保系统真这么容易突破？

　　沙沙……

　　枫林中突然亮起无数红点，是步枪的激光瞄准器！

　　我们被至少二十人包围了。

　　鲁达突然将匕首抵在我脖子上，“别动，不然抹了你！”

　　我僵在原地：“鲁大哥，你……”

　　“他不是鲁达。”庄墨的声音从林中传来。他走出阴影，身边跟着真正的鲁达。

　　“鲁达”冷笑一声，面部肌肉开始蠕动变化。

　　几秒后，他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三角眼，刀疤脸，右耳缺了半块。

　　“千面人王魁。”庄墨平静地说，“国际通缉的变异者，能力是完美模仿他人。”

　　王魁咧嘴一笑：“可惜啊，差一点就能把珍贵样本带出去了。”他的匕首微微用力，我颈间传来刺痛。

　　“放开他，你可以离开。”庄墨说。

　　“你觉得我傻吗？”王魁拖着我后退，“准备一辆车，我要……”

　　他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因为一只黑猫不知何时蹲在了他肩上，正用尾巴轻轻扫过他脸颊。

　　“什么鬼东西！”王魁惊慌地想拍开猫，但黑猫突然咬住他耳朵。惨叫声中，我趁机挣脱控制。

　　枪声大作，王魁像是个幽灵，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跑了！

　　这是什么身法？

　　我一脸的震惊！1

　　庄墨快步走来检查我伤势：“你没事吧？我们监测到王魁伪装成鲁达潜入，将计就计引他现形。”

　　真鲁达骂道：“妈的，那混蛋在停车场偷袭我！”

　　“所以这一切都是局？”我看着庄墨，“你早就知道？”

　　庄墨点头：“王魁受雇于某个境外组织，想获取你体内的地母样本。我们将计就计，既抓到了他，也验证了一个重要猜想……”

　　他指向那只重新出现在树梢的黑猫：“灵猫与地母意识之间存在某种共生关系。当王魁威胁到你生命时，灵猫干预了。”

　　黑猫轻轻跃下，绕着我走了一圈，然后朝山林深处走去。

　　走几步就回头看看我，似乎是在引路。

　　“它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庄墨若有所思，“跟着他，但保持警惕。”

　　我们跟着黑猫深入枫林，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内有人工开凿的阶梯通向地下，黑猫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阶梯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雕刻着模糊的图案，图案上落满了灰尘，用手擦掉灰尘后，图案变得清楚：一只猫看守着沙漠中的漩涡。门缝里透出幽幽蓝光。

　　“这是……”庄墨震惊地抚·摸门上的图案，“敦贤娜莫的徽记！香山居然有她的神庙？”

　　青铜门无声滑开，门后是一个宽敞的地下室，墙上点着长明灯，中央石台上躺着一具身穿古西域服饰的女性干尸，她胸前放着与魔女匕首配套的刀鞘。

　　干尸旁蹲着那只黑猫，它轻轻叼起刀鞘，跳下石台走到我面前。

　　我接过刀鞘的瞬间，魔女匕首突然发出嗡鸣，我把魔女匕首放入刀鞘，严丝合缝。

　　“猫守门，刀归鞘。”庄墨喃喃自语，“根据西域传说，当敦贤娜莫的匕首回归原鞘时，看守者将揭示真相……”

　　黑猫突然跃上干尸胸口，发出长长的一声：

　　“喵……”

　　干尸的双眼猛地睁开！

　　没有眼球，只有两团蓝色火焰在燃烧。

　　一个空灵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回荡。

　　“血脉之子，你终于来了……”

　　干尸缓缓坐起，蓝色火眼凝视着我，干尸的嘴并没有动，但声音直接传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