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河比划了一下，每个铁笼子大概长五十公分左右，高三十多公分。

穆大河继续说：“我问他，弄这么多铁笼子干什么。赵海说养宠物。他说这话时，表情有些不自然，好像在刻意回避什么。但当时我也没在意。其实说白了，我说去看房子，也只是走个过场，房子都快拆迁了，他们破坏成什么样，我也不在乎。

后来赵海死了，我又去了一趟房子，那些铁笼子就都不见了。其他租户也都搬走了，屋子空荡荡的，只剩了一些赵海已经打好包的衣服，物品之类的。他应该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可离开的头天晚上就死了。唉，他死的太惨了。”

　　“其他三个人死的时候，你都见了吗？”

　　“没有，但听说也挺惨的。有出车祸的，有淹死在马桶里的，还有抠自己眼珠子的。都说现在那栋楼一直拆不掉是因为闹鬼，如果真是闹鬼的话，我觉得赵海他们的死肯定也和闹鬼有关。可我那房子之前从没出过命案，怎么会平白无故闹鬼呢。所以一定是赵海他们自己招惹了什么。”

　　我问：“之前那栋楼，或者周边附近，有没有一些诡异的传说？”

　　穆大河果断的说：“没有。真的没有，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其他人。”

　　我笑着说：“好的，我们会去问的。”

　　穆大河说：“你们真会抓鬼？是房地产公司请来抓鬼的？”

　　我说：“多少懂点阴阳之术。”

　　穆大河说：“我房子的租户一个月内四个四个，虽然是老房子，可我比谁都想早点拆。不是为了拿补偿款，是因为心里膈应。你们辛苦辛苦，早点抓到鬼解决了这件事吧。”

　　鲁达说：“我们也想早点解决，但前提是要先查出问题的所在。你知道什么，一定别瞒着。”

　　穆大河忙说：“不瞒着，不瞒着，绝对不瞒着。”

　　我说：“你不是说有原来租户的联系方式吗，给我们提供一下吧。”

　　“好，好。”穆大河掏出手机翻找：“只有一个，叫什么亮，赵海出事的头一天，他给我打过电话，问我能不能把房租退给他，我就记下了他的电话。”

　　张恒诧异的问：“退房租？你不是说，房租都是赵海交吗？”

“是呀，我当时也这么说的，我说房租都是赵海交，租赁合同也是跟赵海签的，不可能把剩余的房租和押金退给他。可他说，赵海交的房租是向他借的，赵海还欠了他三千块钱没还，让我把钱退给他。我说不可能退给他，我得按照合同办事，他们之间的债务他们自己去解决。

后来赵海出事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警察，警察还把他当做了嫌疑人，不过后来听说，他有不在场证明，关了两天就放了。”

　　我问：“赵海死后，剩余的房租还有押金，你退给对方了吗？”

　　穆大河楞了一下，显然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问这个，他说：“没有，他没在和我联系。就是联系我也不能退给他，按照合同，我只能退给赵海的家人。”

　　我笑了笑，说：“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们吧。”

　　“好。”

　　穆大河把叫什么亮的人手机号给了我们，我们道谢后就离开了他的水果店。

　　坐上车，张恒感慨的说：“没想到这事这么麻烦。”

　　鲁达说：“张总，这才哪到哪儿，如果驱邪抓鬼容易，也就用不着我们大老远从南京过来了。这事儿不能着急，要慢慢来。”

　　张恒笑着说：“是是是。陈哥，电话是我来打还是你打？”

　　我说：“我打吧。”

张恒把他手机递给我，我开始给什么亮打电话。

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了一个嘶哑无力的声音。

　　“谁呀？”

　　“你好，我是穆大河的朋友。请问你是住他房子的租户吗？”

　　对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穆大河，穆大河……”

　　“对，丽水市城东，幸福小区的三栋一单元101的房东。”

　　对方恍然大悟，但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慌张：“啊啊，你，找我干嘛呀？”

　　“我叫陈安，是穆大河的朋友，他说剩余的房租和押金要退给你。你现在在哪儿，我把钱当面退给你。”

　　“不用，我给你个银行账号，或者你加我微信直接转给我就行了。”

　　我笑着说：“不行，需要你签字的，免得引起纠纷。我去找你，或者你来找我也行。”

　　“这个……我现在不在丽水，我回老家了。”

　　“那我们去找你吧。”

　　“行，行吧，地址是……”

　　付亮是丽水市陈头山村人，陈头山村离丽水市不远，也就一个来小时的车程。

　　我们三个开车赶往陈头山村，在路上还找了家饭馆吃饭，赶到陈头山村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在村口，我坐在车里给付亮打电话，让他出村见我们，磨磨唧唧等了二十多分钟，付亮才从村里走了出来。

　　付亮二十多岁，留着黄毛长发，走路塌着背，一步三摇就跟没睡醒似的。

　　我放下车窗向他招手，付亮加快了脚步，小跑着来到了车前：“你就是陈安？来给我退钱的？”

　　“嗯。”

　　“房东真是好人，退钱都这么主动，还给我送过来。”

　　“上车吧。”

　　“嗯？”

“退钱你得签字。”

“好，好，好。”

　　我给坐在后面的鲁达使了个眼色，鲁达打开后面的车门，付亮瞧了眼五大三粗的鲁达顿时显得有点心虚，但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鲁达伸手像抓小鸡子似的把他揪进了车里。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救……”

　　鲁达一掐他后脖子，付亮瞬间没了声音，只是张着大嘴，满眼的恐惧。

　　鲁达粗声粗气的说：“小兔崽子，再嚷嚷我就掐死你！知道吗？”

　　付亮赶紧点头。

　　鲁达松开手，付亮摸着后脖子，惊恐的问：“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啊？”

　　我说：“你别怕，我有些事想问你。你只要如实回答，我们不会为难你，穆大河欠你的房租和押金也会退给你。”

　　“好，好。”

　　“赵海，刘旭，小山，张做学，你都认识吧。”

　　“认识。”

　　“他们是怎么死的？”

　　“他们……”

　　“想好了再回答。他们不是正常死亡，我们想知道他们非正常死亡的原因。”

“你们是什么人？”

鲁达训斥道：“你哪那么多问题？”

付亮吓得赶紧缩脖子，生怕鲁达有掐他。

　　我说：“我们是房地产公司请来的，你们住的那栋楼有邪灵拆不掉。”

　　付亮立刻说：“是有邪灵，是有邪灵，他们都是被邪灵害死的！”

　　鲁达问：“什么邪灵？”

　　付亮激动地说：“猫，猫，好多的猫，猫变成了鬼，它们来索命了！我们都会死，都会死，一个都跑不了！”

　　我坐在副驾驶，回手揪住了付亮的衣领子，将他拽到了跟前，付亮想挣扎被鲁达的大手一把按住。

　　“你们干什么？你们别杀我，别杀我啊！”

　　我厉声道：“住嘴！”

　　手按在他脑袋上，用拇指和食指拨开他的眼睛，在他眼珠里有一条弯曲的黑线，乍看就像是猫的眼睛。

　　问题终于找到了，是猫鬼！

　　我松开他衣领子，鲁达也放开手，付亮惊恐万分看着我们，吓得一句话也不用敢说。

　　我沉声说：“说说吧，你们都干了一些什么缺德事吧！”

　　付亮结结巴巴地说：“这件事和我没关系，不不，我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最开始和我没关系，我也是被赵海诱导的……”

　　鲁达说：“别他妈的狡辩，快点说，不然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