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晚,她回去得及时,说不定此时她就是个孤儿了。
“把双手一起打断,让府里的小人去后院集合,一同看着。”徐老爷补充道。
家丁鬼哭狼嚎地被拖了出去,隔了老远还能听见他求饶的声音。
会不会太残忍了?
她刚才只是想打他几板子为爹、娘出气。
她皱着小脸,眨着小眼,拉了拉干爹的衣角,“会不会…罚得…太重了?”
徐老爷将她抱在怀里,“干爹知道七七善良,不忍心这样罚他。可自古以来,府里但凡出现吃里扒外者,必须严惩。不仅是惩罚他,更是敲打其他人。”
沈七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她在天宫偷看应沅上神洗澡,被他发现后,倒挂在上元宫三天三夜……
要不是她捣药天师过来求情,她估计被晒成天宫鱼干了。
“七七,你快跟干爹说说,你是怎么办到的?”徐老爷满脑子的疑问需要解答。
孟敬在一旁搭话,“老爷,这是小的知道,让小的给你说一说?”
徐老爷心疼她说话费力,就让孟敬赶快说。
原来,七七小姐那天让他拿着失物清单,暗中跟踪家丁,收买了接头人。
让接头人高价收购了家丁手里的金钗。
一来二去,接头人将所需的物品清单,故意展示给家丁看。
家丁贪财,立马将之前当掉的物品赎了回来,提着满满一箱子来找接头人。
此时,孟敬带人将家丁当场抓获,家丁为了活命将其余的银子全都吐了出来。
孟敬将家丁和失物全都押解回来。
听完,徐老爷高兴地猛亲沈七七一口,“我们家七七,真聪明。”
沈七七神情骄傲,双眉一挑,那当然……
又过了几天,沈七七气吁吁地仰躺在石阶上,望着对面蹲着的徐老爷。
“干爹,我要…去…县城……办大事了。”
医馆再不开起来,她的结巴毛病就治不好。
看着脑海里,仅有的九颗星光,她叹息不已,这还是师傅治病救人获得的。
闻言,徐老爷泪眼汪汪,舍不得、真心舍不得……
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就不能再多住几天?”
沈七七摇了摇头,在干爹徐老爷的哀求下,都住了整整半个月了。
徐老爷知道这次沈七七非走不可了,只好点头,“好吧,明天,我给你们准备好马车。”
当天晚上,爹、娘将东西收拾好,数了数发现比来时多了两袋。
打开一看,全都是徐老爷送给七七的玩具、衣服、零食……
沈父不禁佩服徐老爷的父爱。
马车早早等在门口,行李已经放好。
徐老爷上演了一幕生离死别,他一手拿着锦帕拭泪,一手抓着沈七七的衣角。
沈七七无奈地叹了口,“干爹,七七…不会…忘了你的。”
她再一次保证后,徐老爷才放手让他们离开。
傍晚时分,马车停了下来。
沈七七撩开窗帘,映入眼帘的是一幢大房子。
下了马车,三人发现这幢房子竟然是临街的店铺,而且位于县城中最繁华的街道。
前面店铺,后面住人。
徐老爷竟然那么大的手笔,三人顿感肩上沉甸甸的。
既来之,则安之。
三人搬进打扫好的房子里。
等到入夜,才收拾了一半。
沈七七站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心中感叹,还是县城繁华,都天黑了还有那么多人出来逛街。
要是乡村,早就熄灯就寝了。
天越发黑沉,夜幕中,两个身影匆匆忙忙地朝这边快步走来。
沈七七瞧见来人的面貌,兴奋地跳进来人的怀抱,“师……傅。”
李大夫抱起沈七七,掂量了一下,“嗯,不错,又重了。”
“哎……有了师傅,忘了哥。”沈放拖长了音调,一副受伤的模样。
沈七七朝三哥伸手,软糯糯喊道:“三哥,抱……抱。”
沈放将她抱了过来,心中诧异,这半个月她是吃了多少好东西,竟然重了那么多。
时隔半个月,她觉得三哥笑起来越发的阳光,忍不住吧唧一口,狠狠地亲了一口。
一时间没控制住,口水都流在沈放的脸上。
【我的帅气三哥,你要做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不知怎的,她的脑中想起一段旋律。
沈放眉宇弯弯,这可是妹妹给他的特别的爱。
沈父、沈母听外面动静,也走了出来,看见沈放变得结实许多,眼角通红。
回到家里,沈放跪在地上给沈父沈母磕了三个响头,“爹、娘,感谢你们长久以来对孩儿的照顾,如今孩儿身体转好,以后就能帮爹、娘分担重担。”
沈母扭头拭泪,沈父将沈放扶了起来,将他抱在怀里,拍了拍他背。
“好孩子,只要你身体健康,活得安乐,为父就非常欣慰了。”
看着结实的沈放,回想起他虚弱多病常年躺在床上的样子,不禁老泪纵横。
如果没有七七,放儿被人下毒之事,他估计永远不会察觉。
父子深情的画面,让沈七七不禁瘪着小嘴,吸着鼻子。
沈母简单做了一些菜,一家人吃得开开心心。
饭后,沈母带着沈七七洗漱完之后,听见门外的敲门声,“七七,你睡了吗?”
“是、师…傅…”
沈七七穿好衣服,就跑了出去。
天气渐冷,打开门,一阵冷风吹来,沈七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沈母赶紧将一件红色的披风,披在她肩头。
李大夫满脸歉意,“快点围起来,小心着凉。”
沈七七冲着他嘻嘻一笑,甜甜地喊道:“师…傅……”
李大夫看见她额头还贴着几缕打湿的发梢,一张小脸粉嘟嘟的,十分可爱。
招手让她出来,两人坐在门外的石阶上。
他怀中拿出那本《医药百科全书》,书角都开始卷边了,看来他没少翻阅。
沈七七眨着眼睛,这是干什么?
“对不起,七七。”李大夫面色沉重,“我把这本书看了十几遍,还是没有找到能治疗你结巴的方子。”
原来师傅一直在惦记着她。
她当然知道,因为这本书可是捣药天师写的,她在天上看了不止几百遍。
见师傅的眉头皱成川字形,她挽住了师傅的胳膊,小小的脑袋枕着他的手臂,“师、傅,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