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太良交待他说:“闵子由再有十分钟就往我家里来,你把车牌摘下来,开着车在我家巷口的路上等着,我到前面去看着,只要是他拐到了这条路上我就给你的呼机上发三个‘一’,你开车对着他撞上去。记着,车速要尽量快,不要留活口,他要是活着咱们的后半辈子都要在劳改队过了。
我门前这条路上没有红绿灯,也没有监控,撞完以后直接开车跑,等路边上的人反应过来你已经跑出去老远了。等到车出了前面那条街,你停下车把车牌安上,交警也查不到你。”
老五按照两人商定的方案,摘下自己车上的车牌,把车开到了巷口等着,见到了黄太良发来的信号后把头上的帽子往下一拉,帽檐遮住了眼部以上位置,发动着了汽车,并慢慢向前滑动。
等看到了骑着电动自行车的闵子由后,迅速加速挂铛,垃圾车轰响着逆向撞向了迎面驶来的闵子由。
一周过后黄太良告诉他闵子由没有死,在医院抢救期间他想安排人下手但没有机会,纪委、公安局看着,连除他老婆以外的亲属都不让进,医院用药由他老婆把关,打针由他老婆亲自动手,要他做好二次动手的准备。
又过了有十多天,师爷突然亲自给他来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说:“你大师伯太令我失望,我正要把师门里的事交给他打理,我不问世事颐养天年,他却怕我警察追究间闵子由的事带着老婆出去旅游去了。
我给他去了个电话,告诉他警察认定闵子由的事是交通事故,风头已过,让他两口子回来,他下午乘西部城市回北海机场的飞机回来,你到机场接机,接回来后直接送到竹林村码头左边的独院里,我在那里摆了一桌菜给他们两人接风。
你往后好好扶佐你大师伯,也跟着他学学如何管理海安市区江湖上的事。他比我小不了几岁,用不几年他这一摊子事将交给你去管。”
老五听到师爷安排他将来掌管师门的事务,也就意味着掌管海安市区江湖上的事,心里顿时心情澎湃起来,当即在电话上表示:“师爷您放心,小五一切都听您老人家的。”
他按照师爷给的时间到机场顺利接到了师伯和师伯母。
在路上,黄太良不放心地向他打听:“你师爷急着把我叫回来,让我对谁都不要说,回来直接见他,究竟有什么事?”
老五说:“师爷没说什么事,我只听着他说要把师门里的事交给你管理,还让我扶佐你,他颐养天年。”
黄太良干笑一声说:“他才比我大几岁就颐养天年?”
听他的口气,他对师爷把师门的事全交给他管理不太相信。
老五是晚辈,上辈的事他也不便打听,只管默头开车。
到了师爷指定的那个独院,戴着面具的师爷迎出了屋门,对老五说:“你在门外车上守着,谁也不要放进来,我与你师伯谈几件事。”
师爷这会的语气像极了大领导。
老五出了小院,坐在了门口的车上,忠实地执行着师爷的命令。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师爷给他的手机去了一个电话,“到西屋里来。”
他下了车直接去了西屋。
师爷一人坐在屋里,依然戴着面具。透过面具只能看到师爷的两只眼珠,老五依然感到了那眼神阴森可怕。
师爷声音冰冷地说:“你师伯心眼太小,对闵子由的事情一直心怀歉疚,说是带着你师伯母出去旅游,其实是想着走一圈后在外面自寻短见。
我知道他的为人,怕他做出傻事才把他叫回。没有想到他去意已决,知道我会阻拦他寻短见,在你的车上与你师伯母二人偷偷服了毒药,进屋后喝了一杯酒就毒发身亡。
临走前要我给他们夫妻留下最后一分颜面,不要让人知道他们是自杀,安排人把他们扔到大海里,他们是海边生海边长大,永远魂归大海。
孩子,你师伯对你一向疼爱,你就帮着你师伯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吧。”
老五怎么也不会相信向来惜命的大师伯怎么会因为闵子由的事内疚到自寻短见的地步,刚才下车的时候没有见到他脸上有什么内疚、诀别的表情,却透出了几分惊恐。
他感觉到师爷的眼神能洞穿到他的灵魂中,吓得垂下眼敛,不敢与他对视,强装镇静地问道:“我师伯、伯母现在哪里?”
“就在东屋里,码头上停靠着一条旧木船,你把两人驮到船上走远一些扔到大海里,回头再把船抛锚固定在原处。”
老五到了东屋,见大师伯和师伯母两人身子都歪在了椅背上闭着眼,大师伯鼻孔里还凝着血。
他驮起了大师伯,感觉着他的身体还没有僵硬,放到小船上后用手探在他鼻也上试了试感觉到没有了呼吸。
他的心中一阵颤慄,自己又一次参与了杀人。
师伯母的面色没有师伯那么难看,老五在驮她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她是不是还活着?
他又像先前那样伸手在她的鼻子下面探了探,感觉着微微有一股温热的气体吹拂着手指。
他心中又是一惊:她还没有死。
老五知道自己的大师伯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是对自己从来没有恶意的行为,要他亲手杀死大师伯他下不了手。
他也不相信师爷说的大师伯是自寻短见,从自己这些年的江湖经验来看,大师伯可能死在了师爷的毒上面。自己把大师伯丢在海里面顶多是移尸,不是杀人,而把没有死的师伯母丢到海里就是杀人。
老五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要他亲手杀一个与自己无怨无仇的老人,他还是下不去手。
他到西屋里看了看,确信师爷已经离开了这个院子,把师伯母驮到大门外塞到了车的后备箱里,将车开到了小码头上,锁上车后摇着船向海里驶去。
师爷嘱咐他把船开到离海远一点,但他一直担心被塞进后备箱里的师伯母醒来喊人,自己救人变成了害人,满身是嘴也说不清。还没有把船驶出海湾,他就停下船,跪下给黄太良的尸体磕了个头,对他说道:
“师伯,反正你已经死了,我把你葬在大海不论是不是你的意愿,都不是我害的你。师伯母如果没有死,我一定会把她藏好,等到师爷不追了再交给你家我兄弟。”
祈祷完毕后,闭着眼睛把黄太良的尸体掀到了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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