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爷把声音压得更低：“你可不可以点名要我去给那些当兵的训练？”

“你为什么那么想去当教官？”

周胜利没有想到他一个近百岁老人那么想做教官，但他觉得这么一位老人去教练那帮子年轻人，仅那么大年龄能够在海水里浸泡、运动就可以给他们做出榜样，说道：

“只要大观主同意，我可以让你去。”

四师爷说：“他们几个去一定要把那两件新水靠带走，我对这两件新水靠里边的秘密还没有弄清楚，想着跟着过去再用几次。”

从道理上讲，近百岁的人了，已经失去了对新事物的新鲜感，“你怎么对新水靠那么感兴趣？”

四师爷说：“穿着这两件新水靠，在水里走得比穿旧水靠快，动作也灵活，我还没有弄明白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原因。”

周胜利也感觉到奇怪了。

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他没有穿过旧水靠，认为水靠都是这样。

在回海安市的路上，他把电话打给了龙爱民，把四师爷的发现告诉了她。

龙爱民惊喜地说道：“真有这种效果，看来我的心没有白费。”

周胜利没有想到答案就在她身上，问道：“你费了哪些心思，为什么出了这个效果？”

龙爱民反问他：“你爱抓鱼，是不是抓到的鱼在皮干之前特别滑？”

周胜利想了想说：“是特别滑。”

龙爱民说：“我猜测，鱼身上的那层粘液能够减轻鱼的身体与水的摩擦力，从而减轻运动中的阻力，配制了能够产生粘液的成分加入仿生面料中。

这路面料干的时候像鱼皮干了一样不产生粘液，一旦入水便会产生粘液。

我猜测你给我的真鱼皮样品新的时候入水也会产生粘液，用了几十年了早就不能产生粘液，所以在水里产生的阻力就比新水靠大。”

周胜利听后忍不住夸赞了一句：“我媳妇真是有心人。”

龙爱民得意地说：“搞科研的人就是善于在别人忽视的现象上面发现问题，才能选准研究方向。你媳妇有心还不止在这一点上。

我根据你的发现，回来对海水的分子结构做了分析，将海水分子运动的速度、方向在电脑上作了标注，已发到你的信箱里，你抽时间研究一下，看看对你们有没有用。”

周胜利说：“我正在回海安市的路上，回家再看。”

周胜利回到家里看了龙爱民给他的信箱发来的文件，一时还感觉不到对水里运动的动作改进有什么作用，但却把这件事装在了心里。

龙爱民从军队途径提前得知海鲨特战队进驻海安的时间，提前一天到来。

第二天，特战队和教官组同日到达。

因为特战队的行踪和行动要保密，全体官兵均着运动装，上面有“海泅”两个大字。

对外官宣这伙人是来参加国家体育总局组织的横渡海峡训练。

包括周胜利在内教官对外一律称教练员，周胜利是总教练。

周胜利与特战大队长邢会生第一次见面是在教官和大队领导的见面会上。

教官们除了周胜利和神龙寺来的三个俗家弟子外，不是道士就是和尚。他们从心里抵制穿运动服，都还穿着各自的服装。

在这一点上就受到了邢会生的批评：“这里是军营，让人看见和尚、道士都在里面，根本没有军营的样子。周总教官，不是我一见面就批评你，连八、九个教官你都管不了，怎么能当总教练。”

按照规定，特战队与教练组相互都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互相不打听，邢会生的身份是领队，大队政委的身份是副领队，他们也只知道周胜利是总教练，但他在地方上的职务他却不知道。

见周胜利没有说话，他接着讲话：“没有铁的纪律，部队不能打胜仗，我们要想着出色地完成上级下达的训练任务，必须有铁的纪律。

你们教官组的同志都是来自地方，没有受过纪律约束，我先丑话说在前面，在这支队伍里，我是大队长，军事主官，一切听我的命令。

我不在家时，由我们的政委——”

他手指着旁边一位长得像弥勒佛似的中年人说：“由他代替我主持部队工作。你们教官组谁离开这个地方要向我请假，我不在时要向政委请假。”

四师爷——三观主争取到了周胜利的同意，又磨得大观主同意如愿以偿地来了，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对方就如此盛气凌人。

他本来就心直口快，活了近百岁也没受过纪律约束，听到邢会生的话气就不顺，手指着他喝道：“老道是被请来教你们能奈的，又不是打不过被你们给掳来的，凭什么出个门得告诉你？你算哪棵葱？”

邢会生是个上校副师，花钱买通了个别上级领导到特战大队就是看中了这里正师大校的位子。在基地时大校一大堆，将军也时常见，走在路上见了大校和将军就得打敬礼，胳膊几乎放不下。

前不久刚刚换上了大校军衔，本来想着全大队拉出来训练，两百多人的队伍只有他和政委两人是大校，全营房的人除政委一人外，见了他都得打敬礼。

没有想到的是，上级首长宣布这次训练任务时要求，为了保密，这次是以国家体育总局组织横渡海峡训练的名义，不穿军装，不称部队职务，下级见了上级不打敬礼。

从菜鸟到他这个大队长全都一色地运动服，看不出谁的职务高低，他组织开会看到教官组的教官们没有一个对他显得格外尊重的，因此上来矛头就指向了教练组。

三观主虽然听到了他自己介绍了自己是大队长，但在他一个世外之人眼里，世俗世界里的官与兵没有两样，对他一顿呛白。

他被呛得只翻眼珠，的确上级首长对他讲得很明确，“你们这次是接受世外高人教授古武技艺，要尊重这些世外高人。”没有告诉他要求“世外高人”服从管理。

邢会生不好回三观主的话，把矛头指向了他认为比他年轻，性格上看起来较软的周胜利，“你这个总教官是怎么当的？选了这么一个六、七十岁，已过了退休年龄的老人家来当教官？你这种做法如果是在部队，就属于贻误军情，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