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话。
吴建国犯难了。因为,根据任春梅的说法,堂弟找堂哥解决这个事,应该不难。现在,郭书记正在解决中,而赵爸这边,又托关系又找人的,弄不好会重叠起来,会不会尴尬双方弄巧成拙?
赵元葆问:“你有话说。”
吴建国:“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元葆:“讲。”
吴建国便把任春梅那头帮忙的情况如实说了。最后说:“赵叔,我不知是不是做错了。”
赵元葆道:“你没错。但事情复杂起来了,那个郭局长,我是认识的,也——有些了解,他,会不会拍板,难说。但,既然那边行动了,我这边就不宜贸然动作……”
赵元葆的最后一句话,让吴建国心里发虚。因为,只要赵元葆答应帮办,一定成功。
但现在,因为自己通过任春梅又找了郭书记,却让赵叔这边摁下了暂停键。是个错吗?刚才赵元葆说不是,但吴建国感觉似乎是画蛇添足了。
“这样,今晚的电话,我不打了。”赵元葆果断道,“我发给介绍给你们的那些人,你们暂时也不要打。何时打,打不打,等我通知。
小吴,你要抓紧那边的疏通,盯住盯牢了,我这边可以暂停两天,如果两天内,他们能解决问题,最好不过。但,如果两天解决不了,或还是吊在那里,我们再行动。
小吴,你要注意,处理这样的事,你要做得心急脸不急,千万不可以和办事人员争吵和冲突。今天下午你的处理,还是可以的。要稳得住。”
吴建国和赵元葆通电话时,赵丽天一直将耳朵贴近了,整个双方的通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挂掉电话后,两人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屋内听得见白炽灯散射光线时在空气中泼洒穿梭的微音。
“那个任经理,对你挺关心的嘛……”
赵丽天打破沉默,言语中有酸酸的味道。
“她,就是个热心人。”
“她,对所有人都这么热心吗?”
“是啊,作为大堂经理,每天迎来送往,对客户都是热情迎送的。”
“也会帮客户到医院看病?”
“嗯,有时客户生病了,宾馆会安排人联系医院或送到医院。”
“那,如果客户生意上遇到麻烦,她也会帮忙吗?”赵丽天一句顶一句,句句紧逼。
吴建国哑然,异样地看着赵丽天。
赵丽天有些咄咄逼人的:“客户的门店被工商局关了,她也会找书记、找局长帮忙疏通吗?”
吴建国:“会呀,如果遇到我这样的客户。”
吴建国感觉到步步逼近的赵丽天的心思,想用调侃去化解。
谁知赵丽天仍然认真追问:“那,你是她什么样的客户?每月在她江州宾馆消费多少万?跟她是什么样性质的关系?”
吴建国闻此,停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丽天,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你清楚的呀。”
赵丽天道:“本来是很清楚,但,现在有些模糊。”
“哦,都有哪些地方模糊,你问,我全告诉你。”
赵丽天不吭声了,仰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微微晃着身子。显然在搜肠刮肚。
“她,为什么对你这么热情,这么上心?”赵丽天问。
“或许,是因为我过去保护过她、救过她吧。”
赵丽天点点头,“这也是。只是我听说,一个女子,被一个男的救过性命,就会爱上那个男的。何况那女的本来就是单身,何况,那男的长得非常帅气,而且在外人看来,他也是单身。”
吴建国感觉头有点大。聪明有聪明的好处,但和聪明人斗嘴,挺费神。
“常规情况下,那女的可能会爱上那个男的。”
“什么叫可能?是一定。”
“不一定吧。”
“一定一定。”赵丽天撒起了小娇。
“好好,一定一定。”
“一定什么?”
“一定会爱上那个男的。”
“好,这话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但那男的不一定爱上那个女的呀。”
“为什么呢?”
“嗯——或许,那个女的长得一般,甚至有些丑呢。”
“任经理长得不漂亮?任经理长得丑?”
“她,也不算漂亮,也不算丑,6.5分吧。”
“吴建国同志,你可不能这样哄骗单纯少女。我看那个任经理,是可以参加选美比赛的。”
“这个夸张了吧。”
“夸张吗?我觉得不,如果我是选美大赛的评委,一定会让她进入正赛,说不定给她个前三名呢。”
表面看,赵丽天对吴建国的盘问,有点无理取闹的意味。任春梅愿意帮忙解危,本是好事,感谢还来不及,可赵丽天的却是这种情绪走向。好在,吴建国读得懂,并未为此焦虑甚至恼火。
“丽天……”吴建国殷切地叫道。
“怎么……”
“……是的,或许,她可能进入选美大赛的正赛,甚至进入前三名,那,一定是评委的审美观,异于常人,以丑为美,心理不健康。”
赵丽天愣了,想了一会儿才转过弯来,“吴建国,没想到你还会转着弯子贬损我。”
“是吗?怎么我自己不知道?”吴建国微笑道。
“做坏事的人,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话越扯越远。吴建国知道问题的根子在哪里。他很累了,很难再和风细雨宠惯忍让地说明一个简单的道理(事实)。
“丽天,任经理都三十一岁了,你不要想太多。”吴建国直奔主题。
“这是我想得多吗?姐弟恋的事 ,太多了。而且我看一本书上说呀,有些年轻小伙子,特别是帅哥,就喜欢姐弟恋,因为姐姐懂事,会惯着他,由着他,关键的时候,在他处在最困难时,能帮助他。”
得,又回去了。
“丽天,我和任经理不可能有那样的关系!”
赵丽天:“我说你有了吗?你心虚什么?”
吴建国哑了,“你,你——”
赵丽天:“我怎么样?”
吴建国:“你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赵丽天倏地站在了沙发上,“行,我承认,我就是那个意思。那,吴建国同志,我问你,你和她究竟有没有那种暧昩关系?”
吴建国仰在沙发上,叉着手,看着赵丽天,不答。
赵丽天:“你怎么不回答?是心虚了?”
吴建国望着她:“赵丽天,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太幼稚太可笑了吗?”
赵丽天:“呃,我就幼稚,我就可笑,我才16岁,怎么,不可以吗?”
赵丽天“16岁”之说,刺疼了吴建国心里最柔软的东西。“丽天!”他饱含深情地叫了声,起身去搂抱赵丽天。
赵丽天一开始拒绝他,设法躲着他。但抵不住他的坚持,任他抱住搂在怀里。
吴建国轻轻地吻吻她,万般柔情地说:“丽天,我懂你的心思 ,你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证明你非常在乎我,但,我跟她真的什么故事也没有,我心里只有一个你。”
吴建国抱紧赵丽天,让她看不到自己的眼睛——有时人有一点点心口不一,被别人读出,通常都是眼睛泄密的。
赵丽天闭上了眼睛,撅起了嘴,吴建国一看,心笑了,这是索吻了,于是低下头去……
一阵长吻,吴建国感觉身体的其他情感配套器官渐渐被唤醒,血一阵阵热乎起来,手不知不觉往赵丽天敏感处去时,赵丽天忽然抽出舌,问:“你真和她没故事。这么大的事,她都愿意无条件帮忙,感觉关系就不正常。”
吴建国刚刚点燃的欲望之火,被抽了薪,一点点熄灭着。精神别有一番享受,他踌躇满志地看着赵丽天,心里充盈着幸福。“这样,”他说,“我证明给你看,让你放心,行吧?”
赵丽天:“你怎么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