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忙中偷闲,有过几次雨露滋润。基本采取安全措施了,但有一次,俩人在郊区旷野自学小轿车驾驶,松懈了一次。
轿车,本由专业驾驶员小熊负责驾驶的。但,吴建国喜欢,赵丽天向往,两人一有空,就让小熊悄悄地教他们。车到郊外,路宽人稀,学起来很是方便。两个聪明人,很快就学得差不多了。
这晚,赵丽天过来,见吴建国不太忙,又想着开车玩。吴建国自是愿意。但,这天赵丽天多了个心思:她不想让小熊跟去,而他们自己驾车去郊。小熊先是不肯,怎奈赵丽天又是撒娇,又是调笑,吴建国只好听她的了。
车出城,是吴建国开的。到了郊外,赵丽天便拿过方向盘。一阵疯玩后,赵丽天说累了,想歇会儿。就寻一僻静处停下。正好夕阳衔山,晚鸟鸣唱,点燃了赵丽天的欲火。
吴建国先是拒绝的。因为车上什么安全措施都没有。妈妈的对他的要求他谨记在心。可别出事。赵丽天却道:“快到安全期了。哥哥,大胆些。再说,我还没怀过孕呢。”
于是,俩人就在轿车了来了次“处女震”。
一次就会出问题?不是快到安全期吗?
护士拿着尿样去检验了,忐忑不安的吴建国此时看到了一个最不想看到的人:妈妈安巧湘。她是被吴长命送过来的。吴长命送到,人就走了。也不知安巧湘耍了什么法术,ICU居然让她进来了。
安巧湘不知怎么得知赵丽天中毒的,当时传到她那里的消息是赵丽天中河豚毒,命悬一线。她就赶了过来,没想到面临这一幕。从一开始,就未雨绸缪,防止怀孕。建国这两年似乎做得不错。但,偏偏在这个生死攸关之际,出了这一幕。
显然,昨天急诊室抢救赵丽天,医生根本不会考虑年方十八的赵丽天会有怀孕一事,因此,抢救时根本没有顾及对生殖系统的伤害。现在,人醒过来了,症状反映出来了。
安巧湘本来就十分心疼赵丽天,比亲闺女还亲,听说河豚中毒,已经五魂丢了四魂,在她一生的记忆中,吃河豚而亡的故事太多太多了。此时此刻,护士拿来的阳性报告,证明了赵丽天怀孕,不禁恼怒异常,失控抽打了吴建国。
裘大夫还是比较小心的,说,尿检阳性,还不能绝对肯定,还要再做一次血检,如果血检阳性,就肯定是怀上了。
赵元葆和安巧湘就是在这样的特殊气氛下,首次见面。安巧湘对赵元葆说:“对不起,赵先生,都怪我教子无方,让丽天吃苦了。”
赵元葆点点头,凑近安巧湘,小声地在安巧湘耳边道:“男孩子大了,还是个有身份的人,打不得;再说,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安巧湘虽然面色平静,但对赵丽天爸爸赵元葆这样的态度,还是暗暗诧异的。一般的父亲,女儿在这个年岁上未婚先孕,会非常恼怒,自然会责怪男方。但,他赵元葆这个做父亲的居然是这个态度,仿佛这是件非常正常的事。
紧张的气氛,因赵元葆的态度,一下缓解了下来。众人都进了病房,在等血检报告。赵丽天躺在那里,嘴嗫动着,大家听不清她说什么。吴建国贴近她,问她想说什么。然后,吴建国回首对安巧湘道:“妈,她有话要跟你说。”
赵丽天几乎没什么说话的力气。她努力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安巧湘说:“阿姨,这事你不要怪建国,要怪,就怪我,那天在车上,是我要他那个的。阿姨,没事的,这样,我怀了孕,他以后就不敢甩我了……”赵丽天说着,发出一个疲乏病态的笑。
安巧湘听着,心都化了,她轻轻抚抚赵丽天的发际,将脸贴近她,说:“小天,现在不说话了。阿姨一切都明白。你就先安静休息,”
赵丽天眨眨眼,表示明白。安巧湘又细语道:“你就闭眼睡吧。”
赵丽天乖乖闭上眼。
不一会儿,裘大夫手拿报告,带着一个医生过来,向赵元葆介绍道:“这是妇产科袁科长。”随后把报告递给他看,说:“肯定是怀孕了。现在袁主任需要问她一些问题。”
赵元葆点点头,走近刚闭眼一会儿的赵丽天,感觉似乎她已经睡着了。但他仍将她叫醒了,说:“医生有些问题要问你。”
妇产科袁主任来到病床边。其实,她只要问一个问题,即,赵丽天上个月来月经的时间。以此决定给她刮宫的时间。许多女孩子,会对月信日子记忆模糊。但赵丽天记得很清楚。
袁主任问过,轻轻拍拍赵丽天的脸蛋,说:“没事,你先静养休息吧。”转脸对赵元葆等人说:“你们都出来,我跟你们说话。”
连裘大夫在内的所有人,都出来了。
袁主任说:“根据刚才了解的情况,今天是着床第四十六天,从刮宫手术讲,从四十五天到五十天,是最佳时间段。而且,现在她出现了预兆流产症状,需要早做处理。但——”
袁主任把目光投向急诊科的裘大夫:“她现在这个状况,能进行刮宫手术吗?会不会形成二次伤害?”
裘大夫:“肯定不行,必须等她的恢复到接近正常人的情况下,才能手术的。”
袁主任:“那需要多久?”
裘大夫:“这很难说,有的人恢复快,有的人恢复慢,当然,这个病人年轻,恢复应该比一般人快。但再快,至少也需要半个月。”
袁主任:“那就是说要到六十天。那样,胚胎就成形了,那时再做手术,病人要吃很大的苦。”
裘大夫点点头:“我明白。如果半个月之后还不能手术,会麻烦更大,届时,就不是刮宫而是引产了。”
裘大夫转脸对赵元葆道:“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现在,我们也没有万全之策,现在只能期望她恢复得快些,这样早做手术就少受罪。”
赵元葆点点头,道:“你们费心了。”
裘大夫又说:“根据目前情况,她已经不需要住在ICU了,我们需要把她转入普通病房。”
赵元葆立即道:“要转,能不能下午再转?我的意思,她刚睡着,让她好好睡一觉,下午再搬动她,行吗?”
裘大夫点点头。“行,就照你说的办。”
任春梅及时插言道:“请把她安排一个干部病房吧……”
裘大夫亦点点头,对一旁的护士说:“就照此安排吧。”转头又对众人说:“你们也不要这么多人守在这里,留个女眷照顾就可以了。”安巧湘立即接言道:“我来吧。你们有事,都去忙吧。”
任春梅道:“我安排酒店一个服务员过来配合您。”
赵元葆、陈翀、吴建国等,轻手轻脚又回病房看了看赵丽天,见她真的睡着了,便都悄悄撤了。到门口时,原以为会碰到樊队长等要采集资讯的刑侦,谁知,一个也没有。
樊队长作为很有经验的刑侦,知道这个案子,从中毒者这边是难以获取有价值的信息的,因此,见护士拦着不给进,也就撤了。
樊队长要从他认为的重点突破口下手,这就是审讯冷勇。
刚回局里,技术人员就迎上来说:“那一万块钱,都是旧钞,有几百种指纹……”樊队点点头,说:“不要查了。”这钱,只能以后案破后作为罪证,但现在没有证据提取的技术价值。
快要进审讯室时,副队长步云龙迎了上来,说:“樊队,有一个情况我要跟你汇报下,就是上个月,这天国酒店刚被一批小痞骚扰,预备持刀砍人,防暴队去抓了现行。我的意思是,这次河豚事件,两案之间可能是关联的。”
樊队默默看了步副队一眼。心里是默认的,但脸上,看不出丝毫。这是刑侦职业渐渐养成的习惯:喜怒不形于色。
而这个判断,来自赵元葆。离开医院后,他第一时间给这位他的好弟兄步副队去了电话,告诉他的分析,让他提醒一下樊队。显然,赵元葆感觉到了,有一股很强大的暗中力量,正想置天国于死地。手段凶狠,出手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