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最终她不动心,孩子出生后,选择和你离婚,这样对孩子不是一样有伤害吗?”蔡文婧还是忍不住说。
“是的。但,总比没有父亲好,或,父亲是个死刑犯,要好些吧。再说,如果离婚,我还是可以尽父亲责任的。”
蔡文婧忽然有些愠气道:“你是不是打算承包张燕一辈子的幸福呀?”
张峰看了蔡文婧一眼,随后目光就投向远方。
蔡文婧:“你倒是说呀。没事,你跟我说实话,我不会多想的。”
张峰抬眼看着天,说:“如果老天爷能给我这个机缘,我愿意承包张燕一辈子的幸福。”
蔡文婧凝神想了想,说:“这话实在。”顿了顿,她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张峰一时无语。这一霎,他想得较多。那晚,在河滨公园门口,她突然甩门而去,让他蓦地一下会过意来。原来这婧娘子对自己是有意的,平时太疏忽了,居然和她商讨这些问题,并且还求她帮忙。这对她是什么滋味呀。
所以,此刻,当蔡文婧主动提出要帮忙时,张峰感到为难。的确,如果蔡文婧从侧面助力一把,张燕那边犹豫徘徊的心就容易定下来。但,让她帮这种忙,是不是残酷了?
“那台录音机怎么使用,你根据说明书,先摸索下,好吧?”
张峰忽然换了个话题。
蔡文婧一愣,但聪颖的她立即领会出张峰的用意。好吧,我不为难你,不问了,自己该怎么行动,就怎么行动。
张峰突然又说:“录音机取证,非常难,我们应该想办法有一架间谍照相机才行。”
蔡文婧不由感觉这个人跳跃性思维可乐又可爱。“这个你去和邬局说吧。跟我说,等于嘴上抹石灰,白说。”
张峰笑笑,点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天,张峰去找了邬局,说:“邬局,我仔细想了,要确保证据的可靠扎实,光凭录音机很难实现,你想,我把几张照片让人选,有人认出其中一人了,说‘就是她’。把这样的话录下来,有什么证据意见呢?
就算,我把照片编上号,引导看照片的人,把编号也读出来,这样的录音,从证据角度,也是有瑕疵的,辩护人可以说照片编号是我们根据需要编的。
所以,邬局,我想,最好有个间谍照相机,让人辨认时,引导辨认人用手指着其中那张关键照片,把这个瞬间拍下来,这个证据,才扎实。”
邬局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你要的东西,我争取尽快帮你们刑侦队弄一台。”
这边,张峰和邬局要设备,回队里安排相关事务,那边,蔡文婧去了医院。
她要和张燕好好谈谈。
一见面,蔡文婧就看出了张燕与往昔的不一平,目光不再那般清澈,略有游移与闪烁,明显感觉她内心的挣扎与茫然。
“怎么样,感觉好些吗?”蔡文婧用很普通的社交语言问候她,其实蔡文婧已经看出她感觉不太好。
“还好。”回答是掩饰性的。
“怎么样,我们到楼下花园里散散步去?”蔡文婧邀约道。特护在忙着,病房里肯定不适合谈那些事。
“好的。”张燕立即答应。
但从答应到启动,用了约二十分钟。更衣,梳头,净脸,镜子面前照来照去。其中更衣时间最长,主要是穿了这件不合适,换了一件又觉得不合适。最后还是蔡文婧帮她拿主意,穿了套素雅而显得青春时尚的。
出门时,蔡文婧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扶张燕,被她轻轻推开了,小声说:“婧姐,我正常了。你别让人感觉我是个病人。”
蔡文婧呵呵一笑,感觉自己粗心了。
就是个小姑娘呀。
医院规划很用心,在几幢住院大楼间,打造了庭院花园样的环境,让些适宜的病人下来散心漫步,调整心境。而医院的建筑容积率相对较低,楼与楼之间距离较远,这花园,就是阔大幽静,景致多样。
许是在病榻上待了些日子,平素这些在江州算是稀松平常的景致,今天在张燕眼中,别有情趣,因此,到了楼下绿化小公园,步子就停不下来。枫叶刚红,在秋风抖动着尖尖的叶梢。
“坐下息息吧,别累着,你还是个病人。”蔡文婧道。见她还有些犹豫,又说:“保胎要紧。”这句话很管用。小公园里,隔十几步就是一对长椅。俩人随便挑了一个。张燕掏出手帕,反复将椅擦了,这才与蔡文婧共坐。
“婧姐姐,你今年多大了?”张燕开口就来了句社交禁忌。在她的心中,婧姐姐是亲人,因此,就没有社交顾忌。
“二十六啦。”蔡文婧也没在乎,如实招来。
“那——你结婚了吗?”
蔡文婧一听,稍微一愣。自己没和她说过自己的情况?“哈,没有,对象还在天上飞着呢!”
“啊,这不会吧?”张燕有些惊异。“你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人又好,怎么会还没谈对象呢?”
这一下戳到蔡文婧的痛处。一时无语。
张燕见此,方感自己的言语的唐突,她摇着蔡文婧胳膊,“婧姐姐,怪我不好,我不该问这些,让你不开心了。我还以为——”
蔡文婧:“没事。我们是好姐妹,说说这些,没关系的。正好让我反思反思。你也帮我想想,看看问题出在哪里。我可不是单身主义者。”
“单身主义,很无聊,违反人类规律,也有害社会。如果大家都单身了,人类岂不是就没发展了?”张燕书生气十足地说。
蔡文婧微微一笑。
张燕:“婧姐姐,你这些年,接触的优秀男性肯定要比我多得多。就没有一个让你中意的?”
蔡文婧认真地想着,“……有过,但机缘不合。”
“那现在呢?”
“现在?”
“啊,就是现在你身边有没有让你中意的?”张燕问道。
蔡文婧有些意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着,似乎在大脑里搜寻有没有燕子说的那种人。
蔡文婧最终摇摇头,说:“好像没有。”
“我觉得有。”燕子快人快语道。
“是嘛,怎么我不知道?”蔡文婧不无尴尬。
张燕:“你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太近了,反而看不清了,我们旁观者,一目了然。”
“你,你说的谁呀……”蔡文婧越来越不自在。
“峰哥呀,你的张队长!”
“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不是他。你看呀,你们俩,一个二十八,一个二十六,过去一个是组长,一个是组员,现在一个是队长一个是组长,平时工作配合默契,互相补充,加班在一起工作,不舍昼夜,你漂亮,他帅气,志同道合,天生一对呀。”
张燕滔滔不绝,一时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都给忘了。
“你们俩,我第一见,就以为是一对搭档一对情侣。对了,婧姐,你们是侦察员对吧,你们会不会像电影上那样,在工作上扮演一对恋人,在需要的时候,还来点亲密动作,像什么拥抱、接吻什么的?”张燕展开了想象,津津乐道。
这话说得蔡文婧居然有几丝羞意,道:“有扮过,但动作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最多就是挽挽胳膊拉拉手。”
“你看,这不就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张燕信马由缰地说着,忽然感觉不对,“呸呸,不对,说反了。不不,也不是说反了,这句话用在你们身上不合适。反正,你们就应该是那么回事!”
“可是,他爱的是你!”
蔡文婧这句话,立即将张燕的兴致刹了车,让她愣僵在那里。
“他爱你,他要娶你,他要保护你或者给予你一生的幸福,对吧?”
“他,他都告诉你了?”张燕缓过些劲来,怔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