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霜耸了耸肩,她这个傻女儿还真是只看得到表面。
罢了,她闭了闭眼,耐心的解释道:
“你可别忘了,国公府还出了一位宁王妃呢,宁王是何许人物?那是陛下宠妃的儿子,深受器重,谢家如今可不是普通的勋贵人家。”
宁王妃?沈洛寻倒是想了起来,那便是谢祁安的姐姐,谢云瑶。
林如霜转过头去,神色复杂的探究着她:
“可是这些,都与谢家二房毫无干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竟白白放弃了这样好的姻缘。”
晚晚当日曾说,对谢云程情根深种,非他不嫁,可她瞧着却不像是那么回事。
沈洛寻在林如霜面前蹲下,伏在她的膝上,柔声道:
“娘,你不要只看到今日的光景,女儿谋划的,是以后的荣华富贵。”
林如霜皱眉,愣了一瞬,随即脱口而出:
“以后?当下尚且把握不住,你能自信把握住以后?”
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自己是不是对女儿太过娇养了些,怎么净说一些没头没脑的傻话。
沈知意的眼眸里闪过一道野心勃勃的光芒,故作神秘道:
“娘,你别管那么多,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沈知意只是暂时得意罢了,咱们娘俩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看着女儿如此笃定的模样,许是知道了什么谢家的秘辛,或者是有了什么谋划?
总之,林如霜的心里竟也稍稍安定了些。
待母女二人好生叙别一番后,沈洛寻才放心的回谢府。
而另一边,沈知意在宴席结束之后,对沈昭千叮咛万嘱咐了许久。
“林姨娘那边,你定要处处小心,她最会使一些温柔刀,坑了人都不留痕迹的。”
“好了姐姐,我都记下了。”
沈昭自信的拍了怕自己的胸口,示意自己听了进去。
对于这个姨娘,他一向不喜欢,既然姐姐让他小心,那以后自己躲着些,不去招惹就是了。
“有什么事情,尽管差人来谢府告知我,可不许自己硬扛着。”
沈昭叉着腰,吊儿郎当地嬉笑道:“姐姐,才几日不见,你何时变得这般啰嗦了,快走吧,姐夫还在马车上等着你。”
沈知意皱了皱眉,这小子,竟然敢嫌她啰嗦。
若不是上辈子,弟弟着了林姨娘的道,她也不至于这般担心。
离开沈府之后,便上了马车准备回国公府。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沈知意与谢祁安两人,一时竟有些寂静无声。
沈知意敛眉,率先开口:“今日多谢夫君,在父亲面前告了一状,才能让始作俑者得到处罚。”
其实即便他不说,她在宴席上也定要戳破这件事的,即便有人存心与自己过不去,那便都别好过!
听到沈知意甫一开口,竟是答谢,谢祁安挑了挑眉,温声道:
“你我夫妻一体,你的脸面便是我的脸面,不必言谢。”
倒是这场饭吃下来,他隐隐能够看出,沈家后宅真是波涛暗涌。
也不知当年沈夫人早逝,是否另有隐情?
沈知意往旁边移了移,凑近了些,目光闪闪的盯着他看。
“夫君说的是,所以帮你调理身子,也关系到我后半生的幸福,回去之后,你把近几年的医案整理一下交给我,我再研究研究,定要努力医治你。”
谢祁安闻言,脸色沉了沉,这病已经缠了他多年,虽不致命,但却难以痊愈。
他眉尖微蹙,语重心长道:“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只能吃药压制病情发作,你就不怕白白费了时间,却一无所获?”
寻医问药多年,却屡次被告知难以痊愈,身为一名病人,他早就失去了当初求医的韧劲。
更怕的是,有了希望,最后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知意微抬起脸,伸手抚平了他皱起的眉头,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愁绪。
她眉目含笑道:“倒也不必这么严肃,横竖我不收你医药费,哪怕是能减轻你一丝痛楚,那也是十分值得啊。”
看着她微微扬起下巴,双眼含笑,举手投足都洋溢着无限的活力。
即便是遇到困境,也不会自怨自艾,而是有重头再来的勇气。
倒是令他有些羡慕。
谢祁安弯了弯唇,“好,都听夫人的。”
这会儿气氛正好,有一件事情不能再拖了,沈知意目光盈盈道:
“夫君晚上,便回房睡吧,哪有新婚之后,天天睡书房的?”
同房不同房倒是其次,只是夫妻俩若是一直分开睡,府上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
谢祁安面色微怔,当即会意,耳垂染上了淡淡的粉。
他唇角微勾,声音极具诱-惑力:“幼宁开了口,哪有拒绝的道理,一切听你安排。”
沈知意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已然气消了。
待回到自己院中之后,沈知意便开始吩咐着:
“花楹,你待会儿去将世子的床褥搬回来,他以后不在书房睡了。”
闻言,花楹心中亦是十分欢喜,“好嘞小姐,我这就去搬来,保管一件东西都不落,世子就算是想睡书房,也没有能盖的东西!”
话一说完,便马不停蹄的朝书房的方向跑了出去。
沈知意轻笑:“瞧这丫头,哪就高兴成这样了。”
“不止是花楹,我们也都为小姐高兴,唯愿世子与小姐夫妻恩爱,和和美美的。”
听到苏兰的话,沈知意心中也有了一丝期许,谢祁安应当是个不错的人。
只是上一世他与沈洛寻一直夫妻不睦,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正把握住他的心。
不过即便把握不住夫君的心,又有何妨?最重要的是,权力和地位。
只要能够做到相敬如宾,未来好好做一个国公夫人,得以过好这一生,她便很满足了。
当然,上辈子的仇恨和遗憾,也要一起处理了才是。
房嬷嬷拿着一本统计好的卷宗,给沈知意呈上:
“小姐,这些都是咱们院中下人的底细,以及亲属是在哪里做活,也都详细统计了。”
沈知意接过卷宗,认真翻阅了起来。
倒是有几个可用之人,她略微抬眼,嘱咐道:
“凡是有亲属在长辈处,或是在二房做活计的,都要好生留意着,来日自有用处。”
沈知意提起笔,勾画了几个符合条件的名字,眼底闪过一丝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