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那个赌局，我是上不去的。

　　一千七百万，按四十万到顶算。

　　七个人。

　　得全员上头死跟六局的筹码。

　　就算是我发牌，我也不能保证七个人，全是大牌。

　　这也是我最头疼的点。

　　李四的话提醒了我。

　　我老是习惯性的想着赌徒会上头。就如同李笑那般。

　　但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我在上次赌桌上观察了赵志国很久。

　　赵志国是赌徒不假，但是他很聪明。

　　即使是那些我没有做出暗号的赌局他同样处理得不差。

　　上钱，看牌。

　　一套动作下来，赌桌上的人都没有起任何疑心。

　　这也是为啥，老朱在听到我说我是赵志国的老千之后，才回过味来的原因。

　　指望赵志国一把输掉一千七百万？

　 我自己都觉得不现实。

　　再像之前对付那些普通赌徒去对付赵志国。可以预见，我们会死得很惨。

　　这个赌局不像之前，之前如同李笑那次，我们是四个老千在桌上。

　　不管如何，那场戏都偏移不了我们预期太远。

　　但是这次，我们连桌都上不了。

　　两次赌局的难度，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坐在椅子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盯了很久。

　　到底要用什么样的赌局，把赵志国手里的钱给骗出来。

　　“哥，非得一把全给他赢过来？”

　　谷二无聊的摸着手里的扑克，突然对我说道。

　　“实在不行，两把三把呗。”

　　听着谷二的话，我突然好像开了窍似的。

　　不管是刘魁，还是我自己经历的赌局好像都没有说过，非得一把定胜负的。

　　老千的牌桌规矩里好像也没有这样操蛋的规定。

　　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走进了死胡同里。

　　“两把也不够啊，这他妈的，要赢走他一千七百万呢？这个数不是什么小数目。”

　　“保不齐，在桌上，那姓赵的就回过味了。”

　　李四皱着眉头给谷二补充说道。

　　“有没有啥办法，让这个赌局的赌注再大点？”

　　李四看着我问到。

　　“我可以试着跟赵志国说说。”

　 说完这话，我让他们三先回宾馆。

　　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眼看着能摘果子的时候，却发现爬不上树的这种感觉，让我恼火的不行。

　　犹豫了很久之后。

　　我还是决定冒险一次。

　　拨通了赵志国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传来的是一声十分慵懒的女声。

　　“喂。”

　　我很确定，那声音不是那天赵志国媳妇的声音。

　　女声要年轻许多，跟小猫似的。

　　看来谷二说的挺对的。

　　这男人有了钱之后，满世界都有自己媳妇儿。

　　没等她出声，我就快速报出自己的目的。

　　“我找赵总。”

　　“嗯，稍等一下。”

　　紧接着一阵赤脚走在地板上的声音。

　　“喂？哪位。”

　　赵志国有些怒气的声音混着水声。

　　“赵叔，是我。”

　　“啥事？”

　　听到是我的声音之后，赵志国的声音明显柔和了一些。

　　可能是看在上次我给他赢了钱的份上。

　　“想不想赢次大的？”

　　我开口说完之后，电话那边是短暂的沉默。

　　“什么意思？”

　　“赵叔，你们的赌局一般输赢多少？”

　　“上次你不是见着了？小点就跟上次一样，一百多左右，大点的话，也不是没有干到过五百的。”

　　“我能让你赢两千。”

　　我平静的报出自己的价码。

　 “两千？”

　　“让我想想，算他们几个头上，一人三百多的样子。”

　　“啧，还行，不算伤筋动骨。”

　　“但是，慢慢来不好吗？”

　　赵志国的声音有些含糊，似乎叼着烟斗。仔细想了一会之后喃喃说道。

　　“赵叔，这都快过年了，乞丐也得过个好年。你说对不对？”

　　我笑着开口。

　　“啧，三百多对他们来说倒不是什么大事。”

　　“行，我试试给他们开口说说这事。看看他们能不能同意。”

　　按照赵志国的霸道性格。

　　只要赵志国肯开口。那这事十有八九能成。

　　这赌局到底成不成，其实就看赵志国到底有多贪。

　　我接下来能做的，也就是等待了。

　　连着两天，我们四个都在宾馆里头没出门。

　 我拉着他们三，眼睛一睁开就是摸扑克。

　　我要想办法把牌局分成上下两半。

　　我要让赵志国和老朱都赢钱。

　　所以，我得有两个暗号。

　　就跟牌桌上的无间道似的。

　　说起来十分轻松。

　　但是真到了牌桌上。

　　我这种两头透气的老千，说不准哪把就漏了。

　　所以我的压力是最大的。

　　周四的下午。赵志国给我打来电话。

　　“按你说的，明天晚上我又组了一局，赌注加码到三百。”

　　“你可别让我失望。分到你手上不算少了，确实能过个好年了。”

　　赵志国话里话外都透着开心。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赵志国就挂断电话。

　　我连电话都还没放下。

　　老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有些急促。

　　“赵志国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是明天晚上玩大点，要三百的筹码。”

　　“啧，老子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怕。你有时间没？见一面。”

　　老朱和我约在工地外的那条国道上。

　　挂断电话之后，我们四个连忙开车往国道赶过去。

　 “哥，这姓朱的这么胆小，后头要是给他赢了钱，他不会转手给我们卖了吧。”

　　谷二有些不屑的开口。

　　“不会，他卖了咱们不就是卖了他自己吗？他有这个胆子？”

　　我还没开口，李四就已经笑着解释。

　　其实细想一下，老朱这种胆小才是正常的。

　　换位思考一下。

　　我要是老朱，我心里也得犯嘀咕。

　　一个老千，跟自己没亲没故的，凭啥帮自己？还分自己七百万？

　　和老朱见面之后。

　　老朱的模样让我们吓了一跳。

　　原本还算考究的打扮，此时身上的POLO衫都破了半边。

　　头上的头发也乱得跟鸡窝似的。

　　那辆车隔近一点才能看清上头全是划痕和凹痕。像是刚被人砸的。

　　“刚从工地跑出来。差点没死那。”

　　“操！”

　老朱摸出烟盒，发现没烟之后，把烟盒狠狠捏成一团。

　　“没事，明天这赌桌一上，这事就解决了。”

　　我递过去烟宽慰他开口。

　　“凭啥是我？这种好事，凭啥能砸我朱胖子脑袋上？”

　　老朱蹲在路边，深深的抽了口烟问我。

　　“因为我上不了赌桌，你们的赌桌不让陌生人上去。因为你缺钱。我只能找你合作。”

　　我实话实说，没必要撒谎。

　　“那七百万你真能给我？”

　　老朱的眼睛即使在夜色里头都能看出来红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