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叔叔。我说了给你就会给你，难道让我给你写欠条？”

　　“咱两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有些无奈的开口。

　　我不是没有想过吃两头的打算。但是很快就被我否决掉了。

　 在刘魁那，刘魁告诉我最多的话就是。

　　“做老千，千万别把人往死路上逼。”

　　“拉一个垫背这种事，在老千这个行当里头见得可不少。”

　　这也是为什么，刘魁会觉得我还不错乐意教我的原因。

　　我同样也不想死在某个输红眼的赌徒手里。

　　在李笑那次，我不算太贪心的做法，让刘魁对我确实刮目相看了一把。

　　“小子，我现在只能信你了。”

　　老朱听完我的话，把小半截烟猛的嗦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

　　“好了，说说明天我咋配合你吧。”

　　老朱接着苦笑着开口。

　　在开车来的路上，我也想了很久。要怎么给老朱定暗号。

　　特别是，怎么在七个人的眼皮底下，给两个人打暗号。

　　赌徒的观察力可不算弱。

　　“这样吧，朱叔叔，我挠头就是你赢钱的局，你想都不用想，往上放钱就是。”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最好聪明点。”

　　“那些该上钱的牌局，你多少还是得上点，就算做做样子，不要让人起疑心。”

　　我挠了挠后脑勺。示意这就是我和他的暗号。

　　而赵志国那边，我同样得换一个。

　　一个暗号不能用两遍，这几乎是所有老千的规矩。

　　“过程你不用管，但是最后肯定是你和赵志国赢钱。”

　　“只不过，最后那局让赵志国大出血的牌，我还得想想。”

　　“明天再告诉你。”

　　我拍了拍老朱的肩膀。

　　老朱看着我，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行，小子，这次要是真能让我挺过去这坎。我相当于欠你条命。”

　　“别的我不多说了，我朱胖子说到做到。”

　　老朱拉开车门正准备走，又折返到我面前，十分认真的对我说道。

　　目送老朱离开之后。

　　直到这时候，赵志国的这个局，第一个难关才算是过了。

　 筹码提高。

　　赌桌上的帮手找好了。

　　这第二个难关，是如何去设计那最后一场牌。

　　我不能寄希望于他两真的走了狗屎运。

　　在没人刻意做牌的情况下。一人手上拿副大牌。

　　真来一场如同火星撞地球般的大牌对碰吧。

　　这种概率，还不如我直接跑彩票店买彩票中一千七百万来得大。

　　这也是我最头疼的点。

　　怎么在不碰扑克的情况下，去帮助老朱做副好牌。

　　在回宾馆的途中，我一直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完成这个牌局。

　　即使是赵志国再怎么信任我，手里总不能一对小对子上几百万筹码吧。

　　更别说，赵志国这人到底对我有多少信任还得两说。

　　“你们三听我说个问题。”

　　“要是我不发牌，我咋让老朱和赵志国两人都拿到大牌。这牌还必须得老朱大点儿。”

　　“还得让赵志国上头输钱呢？”

　　我的问题，让李四和谷二同时面面相觑。

　　“哥，你不发牌？”

　　“两人还得都拿大牌？还得姓朱的大点儿？”

　　“不可能的。”

　　谷二率先泼了盆冷水。

　　他打牌的时间都快赶上他命长了。所以很多牌局，我都愿意听听他的意见。

　　“仔细说说。”

　　我坐在床上，对谷二扬了扬下巴说道。

　　“咋说呢，这事我以前就想过。”

　 “我还特地去网上查了。”

　　谷二边说边拿出张纸。

　　“52张牌，任意抽三张，组合起来得多少种？22100种。”

　　“出豹子的概率是多少？0.24%”

　　“同花顺的概率，0.22%”

　“别的咱就不算了，让人上头的牌，差不多也就这两种了。一千把里头才遇上两把。”

　　“还得两人都拿这种大牌？反正我打了这么多年牌了，真没见过几次。更大的可能，整晚他两都遇不上。”

　　谷二在纸上写满了数字。最后把笔一扔。

　　即使我的数学再不好。

　　我也能知道，光靠等牌？

　　一晚上也不一定能等到这种。

　　所以做牌成了我们唯一的选择。

　　谷二的话，让我们陷入了很久的沉默。

　　即使是老梁，也能看出那串数字背后的绝望。

　 不碰牌去做牌，也不现实。

　　老千又不是神仙。再怎么好的手法，也得碰到牌才能显现出来。

　　“要不，咱们教教老朱？”

　　李四突然举起手，好像想到什么好办法似的高声开口。

　　“教他？你没听哥说，明天赌局就开始了？”

　 “你知道我练藏牌练了多久？三年。”

　　“就一天时间，得了吧，你还不如指望咱们真有那运气，牌神显灵让他俩真遇上大牌，还得是那种老朱赢的大牌呢。”

　　谷二没好气的反驳道。

　　谷二嘴里的也确实是实话。

　　不管是变牌，藏牌，这些个牌桌手法，没有下功夫的苦练不可能学会。

　　更别说老朱这人牌桌上会不会因为紧张露馅。

　　“谷二说的是对的，教老朱做手法这事就别指望了。”

　　我叹了口气。让李四死了这条心。

　 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到有什么好的法子。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

　　坐在角落里一直沉默的老梁嘴里嘟囔了两声。

　　“非得变大吗？变小是不是也行。”

　　“要是能把赵志国的牌给变小就好了。”

　　老梁无意的嘟囔，却在我眼前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

　 同花？同花顺？炸弹？

　　变一张之后，狗屁不是的行不行？

　　我去管赌桌上会不会大牌撞大牌干嘛？

　　我只需要让赵志国手里的大牌变得狗屁不是不就行了？

　　我没办法发牌，但是稍微碰一碰赵志国的牌，我觉得还是没问题的。

　　比如说，一副红心的同花顺。

　　我给他换一张黑桃三。

　　原本的天牌，自然就变成了狗屁不是的东西。

　　我要思考的就是，如何让我手里的红心，回到牌堆里去。

　　“把扑克给我。”

　　我一把将床上的床垫掀开露出床板。

　　根据我的印象，那张被赵志国用来当赌桌的长条桌子，似乎还要长点。

　 但也能将就着用。

　　我站在床板最前端。

　　让谷二把扑克放在床板中间。

　　接下来的一整晚，我就是要想办法，把手里的扑克怎么如同时空消失一般，塞回那堆牌堆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