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新赌徒，自然也就没有二级台子这么一说。

　　也没人在第一天就愿意加大赌注。

　　我游走在四张桌子边上。

　　开始挑选幸运儿。

有人早就将那一千输光。

　　此时正翻着钱包，从里头掏着自己的本钱。

　　有人则赢的不少。

　　手里的红票几乎都抓不下了。

　　第一天，我和赵义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不要动任何手脚。

　　他们能赢多少就赢多少。

　　看着谷二那张搬筒子的桌子边上围得几乎把空出来的地方都站满。

　　我默不作声的挤过人群。

　　站在了谷二身后。

　　背着手，看着马上揭晓谜底的赌局。

　　一个下午的漫长赌局。

　　又不让出千。

　　谷二此时也有些赌红了眼。

　　手里抓着两粒麻将。放在桌上不断旋转。

　　伸着脖子催促着另外三家开牌。

　　“别搓了，搓不出花的老板。”

　　谷二说话的对象是一个看起来就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赌徒。

　　翻过来一张五筒之后。

　　另一张麻将被他倒扣着，在五筒上不断摩擦。

　　听着麻将上的纹路交错在一起发出的声响。

　　喀嚓咔嚓的声音，没两下之后。

　　便是咧着嘴大笑。

　　“本来想来个四，没想到没想到。”

　　“他妈的来个双胞胎。”

　　“这下庄家要吃点亏咯。对五双胞胎。”

　　一对五筒被亮在桌面上。

　　谷二的运气其实也不错。

　　一个六筒一个三筒，九点的牌面，除了“双胞胎”那家得赔点。

　　还能吃两家。

　　再加上打风的存在。

　　仔细一算，其实还能进点钱。

　　我轻轻拉了拉谷二的衣角。

　 正在认真收着桌面上钱的谷二，被我这么一拉。

　　顿时满脸怒火的回头看着我。

　　看到是我之后。

　　那些怒火才消散 个干净。

　　“站了一下午了，累了吧，先去吃饭，这儿我来顶。”

　　我拿过谷二手边的塑料瓶。

　 里头放着两粒骰子，这简陋的玩意就是我们的筛盅了。

　　“各位，我来当庄一把，人是铁饭是钢，让他先去吃顿饭。”

　　“没问题吧？”

　　我举着手里的塑料瓶，满是笑脸的环视着周围的赌徒开口。

　　“没问题，麻了个比的，你放快点，干，这瘾刚上来。”

　　刚刚赢钱的赌徒，此时正满脸焦急的对我骂道。

　　任谁都想不到。

　　他们嘴里那个人蠢钱多的老板，此时正在他们对面坐着。

　　手里用力的摇着塑料瓶。

　　“好勒，各位老板，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规矩大家都懂，手不离开桌子。离开桌子就赔钱。”

　　“哎呀，废你吗什么话，这点东西还要你叫？”

　　“九点，九在手，庄家吃了大家莫走。”

　　我努力且大声的叫嚷着。

　　希望能引来更多的目光。

　　我笑眯眯的用眼角看着那个刚刚赢钱的赌徒。

　　他就是我今天要造的赌神了。

　　我抚 摸着身前的麻将子。

　　不着痕迹的推动着身前那条“长龙。”

　 我喜欢待在赌桌上。

　　在赌桌上，我能看见很多人的好笑面貌。

　　有人看牌如做法。

　　拿着那两粒麻将子，放在身前画着圆圈。

　　嘴里念念有词。

　　有人看牌如求神。

　　拿着麻将子，贴紧自己额头。

　　仿佛眉心里头藏着个天眼似的。

　　那些打风的人。

　　则眼里好像就剩下那两粒麻将。

　　死死盯着。

　　翘着脑袋，眼珠子死死往下看。

　　仿佛能从那些缝隙里看到麻将的真容。

　　各种各样，就像是一张人间浮世绘，好看的不行。

　　“又是双胞胎，还是九点。操！”

　　那两粒麻将，被用力的拍下。

　　看他那用力的模样，那两粒麻将仿佛要嵌进桌面。

　　三千变成六千。

　　“我这方一共八千。”

　　坐着的那个连着拿到两把“双胞胎”的幸运儿，拿着身前的红票，仔细输了一遍。报出我要赔的数目。

　　他自己就放了三千。

　　“双胞胎”得赔两倍，也就是说，我这个庄家得赔一万六出来。

　　“老子还是不够胆大勒，放五千就好了。”

　　“是的咯，我讲了，你手气好，往大了放就是的，怕什么？”

　　“你又自己说要稳着搞，稳点稳点。要我说，趁着手气好，搞死庄家。”

　　赢钱的那方人里头，此时不断撺掇着坐着的赌徒。

　　而幸运儿同样也懊悔的不行。

　　我说了，赌桌上就没有知足两个字。

　　输了的，想赶本。

　　赢了的，只会想自己为什么不多放点？胆子再大点？

　　他们恨不得时间能倒流回去把全部身家都砸进去才好。

　　“五千！！”

　　“妈的，手气好，连着两把双胞胎，搞。”

　　那些内心的欲 望终究还是更胜一筹。

　　踌躇了好一会之后。

　　那位幸运儿咬着牙。又数出两千放在身前。

　　眼睛圆瞪着，一副要吃人的可怕模样。

　　我摇晃着塑料瓶。

　　两把？

　　不够！

　　再来。

　　我要让他变成这里头所有赌徒的标杆。

　　只要从这里回去之后。

　　他们睡觉之前就会抓心挠肝的痒。

　　他们的脑子里会让自己成为这个幸运儿。

　　他们会无时无刻想着，赢钱的是自己。

　　然后迫不及待的想回到我这里。

　　又回到这张赌桌上。

　　既然是做戏。

　　那让这个戏再荒诞离奇一些也不是不行。

　　第二把。

　　仍旧双胞胎。

　　第三把。

　　第四把。

　　第五把。

　　直到，他嘴里的叫嚷，成为了大厅里的焦点。

　　有人甚至放下了手里的赌局。

　　仰着脑袋，围拢过来。

　　就为了看这个连着五把开出豹子的运气王。

　　“厉害啊，老板。连着五把了。”

　　我笑眯眯的再一次送去赌注。

　　“说实话，你其实真正身份是赌神是不是？我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看见能连开五把豹子的。”

　　我故意说得很大声。

　　而人群的反应也和我预料的一样。

　　人群里传来不住的吸气声。

　　“啧啧，五把豹子？我 操，这人运气这么好？”

　　“我 日，真他妈赌神是吧？”

　　“。。。”

　　人群里的讨论声，让我内心笑开了花。

　　“五把一把赔一万，就这么一会，五万就到手了。”

　　我继续往这把火上浇着油。

　　等人群的讨论更大声了。

　　甚至有人挤 进人群里，站在那个幸运儿后头，和他验证这事的真伪。

　　我满意的让开位置，让身后的谷二重新站回来。

　　接下来我还有第三步。

　　我要让赢钱的，下不去。

　　我摸出手机。

　　翻找着刘爷给我留下的电话。

　　“刘爷，送姑娘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