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凌晨两点。
蓉姐给我打来电话。
我记得之前,蓉姐好像只让我和她短信联系。
电话里。
蓉姐的话有些慵懒。
“臭男人,那死胖子喜欢打麻将。”
说完之后,蓉姐很低声的对我说了句“谢谢”。
我还没反应过来蓉姐就挂断电话。
麻将?
那三个月,我同样摸过不少。
对比扑克来说,麻将的出千要困难一些。
与扑克的发牌不同。
麻将考验的,是出千者的换牌水平。
一桌麻将,一般是两个老千上桌。
一方要牌。
一方送牌。
座次也有讲究。
得连着坐。上手送,下手要。
打个比方。
李四坐我下手,我这坐上手的,就得给他送牌。
出千的方法也简单。
比如李四握拳头,那就是万字。
伸出手指头,就是条 子。
扣住第一张牌,就是筒子。
这种暗号,千变万化。随出千者开心。足够隐蔽就行。
摸牌的时候。
小指和无名指扣一张。
食指和拇指扣一张。
摸牌的瞬间,把手里的牌替换到牌山里。
牌山上的牌,自然就被替换成李四想要的牌。
我整整复习了一晚,仔细回忆刘魁教我的麻将玩法。
也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
我们四个之间几乎没有秘密。
所以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之后。
第二天一早的早饭摊上。
他们三都是一脸迷一样的笑容般看着我。
特别是谷二。
特欠揍的凑到我面前。
“哥,被美女亲,啥感觉?”
“我不知道啊,还没回过味呢。速度太快了。”
被蓉姐这种大美女亲脸这种事。
我心里要是半点起伏没有,那纯粹是屁话。
谷二的话,让我想起昨天的场景,心里一阵悸动。
好在我们并没有在这上面浪费过多口舌。
吃完早饭之后。
我和李四决定趁热打铁。
再去拜访一下徐厂长。李四让我等会他。
隔了会儿之后,李四拍了拍手里提着的茅台。无比心疼两瓶酒的价格。
“哥,这可是下血本了。今天咱们得灌慢点儿。多套点话。”
李四有些舍不得的,把酒放进后备箱。
“知道啦。你哥又不是老梁那傻子。”
为了掐中饭时间。
我两特地等到十一点左右,才慢悠悠的开到工厂门口。
李四主动打去电话。
徐厂长先是不好意思的开口问自己昨天有没有在酒桌上失态。
连声道歉。
酒桌确实是拉近关系的最好途径。
原本昨天话里话外还透着生疏的徐厂长。
今天电话里,显得热情许多。
我和李四的称呼,也变成了“李老弟,冯老弟。”
有了第一天的铺垫。
我和李四顺理成章的往那个堆满布料衣服的仓库走去。
“这料子,啧~”
我和李四装作真正的服装老板一样。
手里抓着条牛仔裤。
用手摩擦之后,嘴里有些不满意的嘟囔。
我的心里则在思考,怎么把这徐厂长给拖上麻将桌。
“老弟,咱这料子肯定没话说的,你放心。不褪色,不变形。”
徐厂长听见我们的嘟囔,连忙跟上前急忙开口解释。
我和李四自然不会去理他的衣服讲解。
讲解了好一会,那些布料被他说了个遍。
“这倒不是不能买,就是咱们这价格吧,还得聊聊。”
“这眼瞅着也到中午了,要不,咱还是昨天那饭店?吃着聊?”
我装作犹豫的开口。
这个话,是昨天李四教的。
这种模棱两可的松口。
为的,就是铺垫下一场的饭局。
我们故意让徐厂长以为,这单生意有得做。
那接下来,整个关系里头,就是我和李四来主导了。
“行!行!咱哥三,边吃边聊。”
徐厂长神色有些激动的开口。
拉着我和李四的手,似乎生怕我两反悔。
老饭店,老包厢。
只不过,蓉姐并没有出现。
我算看出来了,这徐厂长,也是好酒的人。
看着李四放在酒桌上的茅台。
手都有些不安分的搓着大腿。
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
昨天的酒桌上,是我们放低姿态给徐厂长敬酒。
今天菜还没端上桌。
徐厂长就先提起面前的酒杯。
“冯老弟,李老弟,哥哥也不骗你们,还是昨天那个价,只要这生意成了。”
“规矩我懂,别的都拿5个点,我给你们七个点。”
说完,一仰脖,半杯茅台下肚。
我对于徐厂长并没有恶感。
反而在他举起酒杯说出这个话的时候。
我还有些敬佩。
至少从工厂的角度出发,他确实是个合格的厂长。
“老哥,倒不是我们不乐意。就是这价格嘛,还得再斟酌斟酌。”
我快速收起心里没必要的情绪。
接下来的时间。
我和李四尽量把所有话题,往麻将上引。
当徐厂长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上几度,筷子也夹不住花生米的时候。酒精开始起作用的时候。
时机也就到了。
“诶,老哥真是好厂长,事事都为工厂想,我佩服。”
“不过咱们还是得劳逸结合吧。出差这么久,手给我痒坏了。”
“老哥会不会打麻将?玩会儿?”
这个话题,转折得让我自己都觉得无比生硬。
不过,也许是酒精上头。又或者是徐厂长确实喜欢麻将。
“这麻将不是哥吹,你两肯定打不过我。”
“我们这别的不咋玩,就这麻将,从小玩到大。”
徐厂长拍着胸脯。
“那我两可不服,这打不打得过,还得桌上说话。”
趁热打铁这个道理,我们再理解不过。
趁着徐厂长还算清醒。
小小的激将法一波。
“不信哥哥?是不是不信哥哥?”
徐厂长夹起一粒花生,死活放不进嘴里。边撅着嘴接花生边开口。
“啥都别说了老弟。明天咱们试试。刚好明天休息。”
“这周脑子里都是仓库那批货的事,你不说还好,你一说,老哥这心里还直痒痒。”
徐厂长的话,让我吓了一跳。
我原以为徐厂长会拒绝,心里准备好的台词都还没说出口。
这酒桌我都准备还得再上几次,拉近关系之后,才好真邀请徐厂长上麻将桌。
根本没想过,徐厂长会主动开口。
自从进了这县城以后。
一直都是碰壁。
第一次这么顺利,反而让我有些不适应。
连忙举起酒杯。
“老哥说的奥,明天可别当酒话给忘了。”
“实话跟老哥说,出来跑这次业务,我两也是好久没碰麻将了,这心里啊,也是痒痒的很。”
能这么顺利,我根本压抑不住脸上的笑。喜笑颜开的对着徐厂长开口。
不管徐厂长是真醉还是假醉。
是真想搓搓麻将。
还是同样想跟我们搞好关系促成这单生意。
至少,我们的目的,现在是达成了。
不知道是不是茅台这酒确实不上头。
两瓶酒被我们喝光以后。
昨天还醉得摊在椅子上的徐厂长,居然还能摇摇晃晃的打车离开。
“哥,这麻将,明天咱俩是赢是输啊?”
“嘿嘿,四儿,你记好咯,老千的局,都是先输后赢的。”
“咱两只要想一件事。”
“输多少能让这死胖子开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