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宾馆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他们三个。
跑进一家茶楼。
因为第二天是我和李四上桌。
但是,我们要让徐厂长赢。
所以,这个麻将局到底咋做,咋送牌,此时就格外重要。
那时候,茶楼里头,已经有了自动麻将机了。
麻将这东西,最开始的千术很多。
最开始的时候,麻将都得靠手搓的时候。
出千就靠手下功夫。
摞牌,码牌,里头都有很多门道。
自动麻将机出来之后。
就剩下一个递牌,送牌了。
并且自动麻将机因为尺寸大小的问题,当时的麻将子,都不大,大概也就两个指节多点那么长。
所以,递牌和送牌的难度,反而减小不少。
“哥,这玩意咋出千?”
李四拿着两颗麻将子,在桌上不停地转动。
“明天,你坐哪无所谓。只不过徐厂长那死胖子得坐我下手。”
“我得让他,爽得起飞。”
我让他们按照真实麻将局开始拿牌,码牌。
首先,最容易被人看出来的,就是摆牌的规律。
不管承认不承认。如果打过麻将的人就知道。
大多数人好像在麻将桌上,就有着很奇怪的强迫症。
万字,条字,筒字。
都有着泾渭分明的排序。在身前摆得整整齐齐。
这种排序,对于我们老千来说,实在是太友好不过了。
很多时候,即使不是老千都能从码牌,和出牌的位置来判断对方手牌的大致模样。
不过,一般麻将局上,都是两人成局。
比如我和李四。
李四和我定好暗号,跟我要牌,我来送牌。
但是明天的赌局,只有我一个。
这难度,也就成倍的增加了。
我只能凭经验和观察,去判定徐厂长要的牌。
“哥,跟我们讲讲手法呗。嘿嘿,以后过年回老家,我也去打打麻将玩。”
谷二嘿嘿的笑着。
“手法倒也简单。”
我举起手掌。
经过三个月的痛苦训练。
我手掌上的肌肉,比以前更加有力灵活。
我把手上的手牌摊开放在桌面。
“你看啊,哥现在手上比如四张废牌。”
受制于手掌大小这种天生不可改变的因素。
我确实也只能做四张麻将的换牌手法。
我把麻将摞好在手心。
装作推牌。
两手牌堆上一靠。
原本的废牌出现在最前头。
而整条牌山的最后四张。被我拿回到手牌里。
得益于刘魁对我的“大头针训练。”
我的手速,比以前还要更快。
所以,我换了牌之后。
直到我掀开手牌。
突然出现的四张陌生手牌,才让他们三知道。
就刚刚的一瞬间,我已经出千完成了。
这一切,让他们瞪大了眼睛。
李四甚至扒开我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着我的手牌。
“接下来,我给你们讲讲送牌。”
我拿起手里的五万。指了指坐在我下手的李四。
“假如你现在要的就是我手里这张。”
“我现在怎么送给你,你们仔细看。”
这个方法,也是平时牌局里,最容易做的千术。
我需要做的,就是把这张牌扣在我的拇指和食指的肉窝窝里头。
在摸牌的瞬间,给这张牌放上去。
我不用管,我摸的是什么牌。
我只需要保证,接下来轮到李四摸得那张,是五万就行。
我示意李四摸牌。
麻将翻开后。
我手上的五万,确实出现在李四的手边。
“这法子是好,但是哥,你咋知道徐厂长到底要啥?”
谷二眯着眼睛看着身前的手牌。
神色罕见的认真起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老梁也高高举起手臂。
“就是啊,哥,你咋知道别人要几万?”
而他两的问题,也是我最头疼的地方。
“我又不是神仙。我咋知道他到底要几万?”
我有些好笑的开口。
如我所说,我们是老千,不是神仙。
没有事前定好的暗号,我也无从知晓下手到底要啥。
但是这事也很好解决。
“条,筒,万,不就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这三东西吗?”
我叼着烟,给自己点上之后。
复述了一遍当时刘魁对我说的话。
当时在刘魁手里受折磨的时候,我也像谷二他两一样这么问过。
接下来,我要训练的,就是我的经验。
我让他们三陪我码了一晚上的牌。
从他们三的出牌方式里头。
逼自己去猜,他们的手牌模样。
直到夜里四点。
我们四个都快困迷糊了。
这事才结束。
一晚上的时间,让我通过他们的牌路完全猜出他们的手牌模样这不现实。
不过,我还是能猜个大概。
最后几局,我的送牌也能八九不离十了。
我们才回到宾馆,好好睡上一觉。
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
我逼自己起床,拍醒了还在梦里砸吧嘴的李四。
“发短信。”
“直接问那死胖子,今天在哪打牌,就说昨天酒桌上说好的,我两手痒得不行。”
李四迷迷糊糊的摸出手机,当着我面编辑好短信。
我才去洗漱。
刚拿起牙刷。
李四就举着手机火急火燎的冲进我们房间。
“徐厂长。”
李四指了指电话上的来电显示。
“喂,老弟,哎哟,一上午没给哥哥来信,我还以为你们忘了呢。”
“别说你两手痒痒,哥哥手也痒得很。”
“要不咱们就在工厂边上茶楼里玩吧,刚好,我这找个人,咱凑一桌玩玩。”
“一点,咱们在工厂门口碰头。”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
徐厂长的话,跟连珠炮似的。
我忙不迭的应承答应。
快速洗漱完,随便往肚子里塞了碗泡面。
我两就往工厂赶过去。
工厂门口,已经停着徐厂长那辆黑色大众车。
徐厂长从车窗伸出手,跟我们打着招呼。
“我还想着我来的挺早,还得等你们一会儿。”
“没想到,老弟也积极得很呐。老哥看出来了,你两这手啊,确实痒。”
徐厂长和我们说笑两句。
我便注意到他身边坐着的平头男人。
“这位老哥,怎么称呼?”
想来,这就是徐厂长喊来的另外一个赌徒了。
弯腰递上烟之后。
“诶,咱工厂财务部负责人,我想着咱们以后这生意啊,绕不开财务。今天带着你们也见一面。”
“姓赵。”
徐厂长最后的两个字尾音拉得很长。
而这个“赵”字。
也足够我们脑子里头渲染出另一个身份了。
如果真是我心里头猜的那个“赵”字。
那我真的好好谢谢这个徐厂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