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本王妃说过,不许你再提及当年曾为尘然吃下双生蛊的事!”
汝南王妃目光阴鸷,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儿子,是靠着一个小小女子用蛊虫续命,才得以活下来的。
因此,就连谢尘然也不双生蛊的存在,只当自己中毒,命大才活了下来。
温瓷捂着发烫的脸,怔愣在原地,她没想到汝南王妃听到双生蛊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温瓷,既然你提及双生蛊,那本王妃也就不再继续和你虚以为蛇下去了。”
汝南王妃被温嫣儿用秘密要挟,心底本就压着怒火,乍一听到温瓷提及双生蛊,总觉得温瓷也在要挟自己。
心虚与怒火交织,汝南王妃决定给温瓷一个教训,她索性将事情摊开:“要不是当初,妙手神医再三嘱咐,必须要保证服下双生蛊母蛊的你,三年内都心甘情愿的为我儿子续命,他的毒才能彻底解除,你以为你会有如今王府三年,锦衣玉食的日子吗?”
温瓷难以置信的看向汝南王妃,似是没想到汝南王妃会说出这种话。
她默默的咽下‘蛊虫会失效’这几个字。
汝南王妃见状,以为温瓷不信,言辞愈发犀利:“怎么,你不信?妙手神医一字千金,若非如此,本王妃又怎会和你这个害死我女儿的凶手和睦相处?”
“三年了,本王妃也终于不用再和你演戏了,尘然看上了你妹妹,他们的事就这么定了,你再阻拦,本王妃现在就把你扫地出门!”
汝南王妃的话,像是细细密密的针将温瓷的心扎的千疮百孔。
温瓷以为汝南王妃对自己的好,是因为自己尽心伺候,从不忤逆。
却不想,她只是怕她不能心甘情愿的为谢尘然续命。
而汝南王妃今日迫不及待的翻脸,估计是见三年将满,谢尘然身体康健,从未毒发。
只可惜,她压根不知,蛊虫还有三个月就会失效了。
温瓷念及尘馨郡主的救命之恩,最后一次开口提醒汝南王妃:“您真觉得世子的毒清干净了吗?”
汝南王妃脸色微变,还不等她疑问,温瓷又道:“方才世子还浑身僵硬,倒地不起。”
她抓住温瓷的手,急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瓷抽回手,语气冷淡:“妙手神医说的很清楚,三年内,只有我这个母蛊心甘情愿的为世子续命,他的毒才能彻底清除干净。”
这句话,让汝南王妃彻底的慌了。
三年未到,她不该在今天就和温瓷撕破脸的。
温嫣儿虽抓住了她的把柄,以此要挟嫁入王府,但一个小小的温嫣儿,自己身为汝南王妃有一百种方法弄死她。
之所以和温瓷撕破脸,主要是因为,往日的温瓷对她的话从不忤逆,今日却当众违抗她的命令,这让她这个汝南王妃的脸往哪里放?
又加上,将近三年内,尘然的身体一直都没事,她才一时气急,才想惩罚一下温瓷。
没想到却.....
汝南王妃心乱如麻,但面上依旧强装镇定:“哼,不过是一颗小小的虫子,三年都没事,难不成你不高兴了,我儿就会毒发?”
温瓷垂眸:“母妃尽管试试,下月按时为他们两人举办婚礼,看看到时会发生什么。”
“你!”
汝南王妃第一次被温瓷如此挑衅,气的脸色发青,又不敢拿谢尘然的性命做赌约,只能不甘开口:“好,如你所愿,尘然和温嫣儿的婚事就此作罢!”
但拂袖离去之前,汝南王妃还不忘骂道:“但你身为媳妇忤逆婆母,大逆不道!还不滚去祠堂抄写女戒,抄不完一百遍不许出来!”
李嬷嬷走到温瓷面前,不客气的拽着她的胳膊:“世子妃,走吧,奴婢送您去祠堂。”
温瓷一言不发的走向祠堂。
这是汝南王妃对她一贯的处罚。
汝南王妃称尘馨郡主最喜欢抄写女戒,希望温瓷时不时的抄写女戒,让思女心切的她有些宽慰。
今日温瓷才知,汝南王妃不是思女心切,只是单纯的想要折磨她。
祠堂内。
女戒共计两千三百七十二个字,温瓷足足抄了六十三遍。
十指红肿刺痛,僵硬的几乎无法弯曲。
‘咣当’一声,毛笔重重的落在地上。
李嬷嬷立刻拿出一截戒尺,狠狠的搭在温瓷的手臂上。
温瓷手臂瞬间红肿一片,钻心的疼痛也随之袭来。
绿茵跪在地上拽着嬷嬷的衣角:“李嬷嬷,奴婢求您让夫人歇一歇吧。”
李嬷嬷一脚踹开绿茵,对温瓷冷眉竖眼道:“世子妃,女行有四,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这几样您可是一样都没占到!”
“王妃她老人家好心教导您,让您在祖宗面前抄写女戒,您倒好,才抄了区区几十遍,就不想抄了?”
一整天,温瓷滴水未进,腹中早已饥肠辘辘,这会儿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温瓷的沉默惹恼了李嬷嬷,她一把掀翻桌上的稀粥。
“世子妃规矩没学好,这晚饭也不必吃了!”
这一碗稀粥是温瓷今天唯一的食物。
或许是饿极了,也或许是她终究对谢尘然和温嫣儿的背叛,做不到表面上的无动于衷。
也或许,撕下伪装的汝南王妃,真实的面容太过丑陋。
所以,温瓷爆发了。
“哎呦,打人了,世子妃打人了,世子妃疯了!”
李嬷嬷捂着屁股鬼哭狼嚎的离开祠堂。
温瓷又将女戒撕得粉碎,甩在地上。
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绿茵又惊又怕:“夫人,李嬷嬷是王妃的心腹,您打了她,王妃肯定会生气的。再说了,王妃她一直要求您礼仪周全,她要是知道您撕了女戒,只怕......”
温瓷打断她:“别说了,走,我们去膳房找点吃的。”
“可王妃罚您在祠堂思过,不许您吃饭。”
温瓷成竹在胸,拍了拍绿茵的脑袋:“她不敢再怪我,明日还会亲自放我出来。”
汝南王妃今日是气坏了才将她关进祠堂,等她反应就过来,就会知道,她温瓷的心情可关乎着她儿子谢尘然的性命。
她就算再气,也只会强忍下去。
绿茵一点也不信:“夫人,您伤心糊涂了吧,王妃高高在上,她怎么可能先低头?”
温瓷笑而不语,拉着绿茵直奔膳房。
酒足饭饱之后,温瓷忽然想起住在偏僻宅院中的封古渊。
“绿茵,我被关在祠堂一天多,顾公子的伤怎么样了?你有去给他送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