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那就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饿。

是他们要在剥皮前，让所有人都空胃！

所谓，空腹往生。

人生食五谷，死则败于五谷。

一切都是为了让皮囊使用的时间更长久。

“方镇长，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有些血腥，要不您先……。”姜羡光伸手引了一条路，方镇长毫不犹豫带着他母亲离开。

这院子就一个出口，他们正是朝我这边而来。

走到我身边时，方镇长好奇地问了一句，“姜班主，这人？”

姜羡光笑着解释道：“方镇长，这人你就不用管了，去边上歇着吧，事情结束了，我会找人去喊你。”

刘二妮走过来，毫不费力地将我扛在肩膀，朝方镇长微微点头后，走到了戏台边，把我也丢在了人群当中。

此时，我左边是王庆喜，右边是赵老爷。

好在是趴在地上，不然我真怕自己鼻孔里塞着的糕点被他们给发现。

“大伯，你确定这小子在我们手上，张怀会来吗？”

我算是看出来了，姜琴是真想弄死我，一个劲地想把我一起给处理了。

她还提出了另外一个思路，“大伯，要不咱把这小子的皮也给扒了，让我钻进去，到时候我要亲眼看着张怀被我偷袭时，错愕的神情！”

“胡闹！”

姜羡光甩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抽在姜琴的脸上。

“你是不是过了这么多年安生日子忘了张怀的本事了？”

“北派的道行和本事全落在他身上，当年他能让我们像丧家之犬一样逃，又过了这么多年，你觉得他的道行会原地踏步吗？”

“老老实实做好你该做的，你敢扒了他的皮，张怀就算进了圈套，他拼死也能让你魂飞魄散。”

“这小子不是说了吗，张怀会到镇子上来，等把方镇长的后顾之忧解决了，就安排姜家班的人离开一部分，那些去村子里寻找剩下漏网之鱼的，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成果。”

“等他们回来了，想办法解决了张怀，就彻底离开。”

姜琴被扇了一巴掌老实了不少，不吭声了。

两人交谈过后，驼背中年走上前来，说道：“大爷，那我去准备准备？”

“你去吧。”

我听见轻快的脚步声从我面前过，我知道这是驼背中年离开了。

这时候我就在想一个问题。

既然姜羡光决定等我爷来再考虑对我动手，那今天把我也弄到这里来的意义是什么？

他完全可以让我在别的地方待着，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趴在地上的缘故，我看不见姜羡光和姜琴的后续动作了，只能听见悉悉索索的杂音。

两人好像在捣鼓什么东西。

“大伯，这浸染了上千年阴魂的玉，真的那么好用吗？”

玉？

怎么会突然提到玉了？

姜琴一开口我就想到了，中午在影戏楼当时，姜琴掏出的那个小玉瓶，那质地和颜色，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这时候两人再提起，我的脑子也活泛起来，开始思考，为啥那么熟悉，我是在哪里见过吗。

还真别说，有压力就有动力，我还真就想到了。

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

玉扳指！

玉扳指的颜色和质地，与姜琴掏出来的那个小瓶子一模一样！

这玉扳指是我在胡壮家里发现的，被他藏在了床下面。

后来送给了刘二妮，现在应该是到了这两个人手上了。

听两人这话茬，这玉还有说道。

“大伯，你说咱要是弄到大块的玉，把供奉的邪龛给换了，那三位能不能早点还魂？”

“能弄到是最好，只不过，我感觉这小子也不知道他这玉扳指是哪里来的。”

“而且这玉扳指他不知道，张怀还不清楚吗？只要扫上一眼就知道这玩意是从千年大墓里的东西。”

大墓？还千年？

胡壮上哪去搞的这东西？

“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搞来的玉扳指，要是让阴三去问，怕是要露馅，这小子聪明的厉害，今晚上高低得从他脑袋里把这件事给抠出来。”

“真要是知道大墓的位置，咱进去转一圈，弄来的玉要是够了……。”姜琴的声音被前方传来的脚步声给打断了。

是驼背中年回来了。

他去的时候脚步轻快，回来时脚步沉重，像是搬来了什么有分量的物件儿。

“大爷，从谁先开始？”

姜羡光指了一个人，随后我余光下，身侧的赵老爷就被架起来了。

周围的人太多，我不敢睁眼去看，但是耳朵可是够灵敏，接下来我就听见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先是布匹撕裂的‘撕拉’声，再然后便是尖锐的刀子刺进皮肤的‘噗呲’声。

血腥味伴随着让人牙酸的声音钻进了我的鼻子。

啪嗒。

我感觉到一滴滚烫的东西落在了我的后脖颈，是一滴新鲜的血。

我的温度和死人无异，所以哪怕是温热的血也会让我觉得有些烫。

血腥味儿越来越浓重了。

驼背中年似乎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隐约间我听到了他急促的喘息声。

“一更剥皮，莫要急呦。”

“二更你就红了身喽。”

“三更人皮会说话嘿。”

驼背中年一边动手，一边哼唱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小调儿。

“剩下的边角料喂。”

“缝个囫囵袋儿。”

“装些零碎骨儿。”

“送给阴鬼玩儿。”

唱完小调，我听见了扑通一声。

地上的灰溅了起来，落在我的鼻头。

赵老爷的身子掉下来了。

我微微睁眼，赵老爷血红的脸正直勾勾地盯着我，双眼瞪圆，死不瞑目。

“嚯，你这手艺都快赶上那老李了。”

姜羡光由衷地称赞了一句。

“大伯，那老李都跑了那么久了，也没见你派人去找他，他临走之前可是一直由他供着那三位。”姜琴欲言又止。

“不是我不想找，而是他如果不想，我们找不到的。”

“我估计啊，他不是跑了，而是嫌我做事太慢，自己想办法去找张怀报仇了。”

提起这个老李，姜羡光言语中，我听出了一丝尊重的意味在。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大伯，你不用太自责了，当年还不是因为张怀横插一脚，和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