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又跑出来一个老李，我爷当年究竟是干了些什么事情啊。

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全身冰冷。

驼背中年一具接着一具处理，不知道处理了多久。

我甚至感觉到自己已经适应了血腥味儿，微微睁眼，我面前的无皮尸体甚至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不知道过了多久，驼背中年处理结束了。

他背来的枣木台浸满了血，正一滴滴地往下落，啪嗒啪嗒声断断续续。

枣木台子上此时正堆着厚厚的一摞皮，这时有姜家班的人打来了几桶水。

驼背中年招呼着几人将枣木台子冲刷了几次，随后又将扒下来皮给浸泡了几次，洗掉上面的血渍。

“大爷，现在就找人穿上还是？”

我听见驼背中年的询问。

“现在就找人给换上吧，你多费心，把细枝末节的地方给修饰一下，千万要用心。”姜羡光思考了一会儿才回道：“这次的事情一定要办的利索，不能有差池，这些人可都是镇子上有头有脸的。”

“他们要是被身边的人发现不对劲，那就完了。”

驼背中年应了一声，随后就是收拾地面，抬走尸体的声音。

我知道接下来就是要对我动手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姜琴说道：“大伯，你说这小子会不会有办法知道，他昏迷的时候咱对他动过手脚？要是那样的话，咱是不是就功亏一篑了。”

“应该不会，我认识张怀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搜索别人魂魄里记忆的片段，在他眼里这是邪法。”

“他整天就绷着个脸，劝我不要走歪门邪道，这种法子他不屑去学，更不会把这种邪法传给他儿子孙子。”

姜羡光话音落下，我耳边响起了一点点靠近的脚步声。

“大爷，那我就动手了。”是‘刘二妮’也就是阴三的声音。

我正准备翻身而起，拼死一搏时，阴三却发出了好奇的声响，“大爷，这小子怎么身上死气这么重，包裹的我手段进不去，摘不出他的魂来。”

死气能不重吗？

一盏阳火都没了，从很多角度来看，我就和死人没区别了。

“怎么会？”

姜羡光和姜琴的声音同时响起，随后全部凑到了我身边。

“还真是，这小子怎么会突然间死气如此浓郁？”

阴三开口道：“我刚刚感觉到他身上的死气在加重，我还以为是他五脏有缺，腹内逐渐衰败造成的呢，一转头的功夫，竟然变成这样了，他不是不是要死了？”

说着，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鼻子上蹭了一下，应该是有人在试我的鼻息。

有糕点在鼻腔内堵着，我不用装，正常呼吸就是给人一种，马上要死了，很有可能下一口气就上不来的感觉。

“还活着，但是气息很弱，要不咱现在就给他把五脏换了？”阴三焦急的语气足见他的偏向。

虽然一直跟在姜琴身边，但他明显是站在姜羡光这边更多。

否则不会主动提到现在就给我替五脏的事情。

那可是姜琴辛辛苦苦准备了好多年，留给他弟弟用的。

“好，现在就给换了五脏，换完后让他先渐渐适应，暂时别在他身上打算了，阴三，你辛苦些，这身皮就别扒了，照顾他的时候从他嘴里套话。”

姜羡光当机立断。

很快我就感觉自己被人给架了起来。

四肢都被人抬起，我能感觉到自己正在移动，而且速度不慢。

“手脚冰凉，大爷，他好像真的要死了，一点人的温度都没有。”

抓着我左手的人说道。

很快，我就被抬到了血池边，我悄悄睁眼看了一下，随后马上闭了起来。

我猛然想到一个问题。

怎么给我替五脏？

总不能是直接开膛破肚吧？

作为敌人我现在也只能希望这些人道行高一些。

冷！

好冷！

鲜血的味道再次出现，我感觉自己飘浮在了某种液体当中。

不用想，我现在肯定是被丢进了血池。

紧接着，我听到了无比晦涩难懂的语言，从四面八方而来。

分不清是谁在开口，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千言万语当中是无比的森冷。

渐渐地，我感觉到那调子变得愈发高昂，我的脑袋开始变得混乱。

好几段不属于我的记忆一个劲地往我脑海深处钻。

越钻越深，越钻越用力。

头疼欲裂！

不止是脑子里像是被人放了炮仗，我全身上下的皮肤都仿佛被灼烧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我死死咬着牙，却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聚集在我胸口。

哗啦啦！

血池竟然沸腾起来了，‘咕嘟咕嘟’冒起了拳头大小的气泡。

后背传来的巨大力道将我整个人掀翻，扣了下去，全身溺在了血池当中，连头发都露不出去。

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感觉到窒息感。

我在血池中睁开了眼，入眼一片猩红。

即便如此，我仍旧发现了沉在血池底部散发着淡淡死气的五种器官。

它们正被什么东西给托起来，缓缓上升，直到漂到我腹部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四面八方再次响起了晦涩难懂的声音，比刚刚更喑哑难闻，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到最后彻底消失。

与此同时我脑子里不同的记忆再次混乱起来，它们似乎是在争夺！

脑子要炸开了！

无论我如何咬牙坚持，意识都开始渐渐模糊。

没有疼痛感，可我依旧模糊地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被开了一个大口。

头疼越来越难忍，我确定自己马上要昏迷了。

渐渐的，我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彻底昏过去前，我用尽最后的力气，鼻子一鼓气，将鼻腔里塞着的糕点揉成的小球儿，给醒了出去。

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塞住了鼻子，否则今晚上我一直处于清醒的状态，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的事情就容易藏不住了。

意识的最后，我听见了男人和女人的歇斯底里，不甘的怒吼，还有尖叫。

最后归于平静。

我的也彻底失去了意识。

…………

“扬哥，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