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之后,张继北这才明白,格日勒的真实目的原来是这个。
针对苏伦只是幌子,要恶心或者是针对自己才是真相。
吉雅?还是...谁的人?
可惜格日勒营造气氛的水平很明显不太行,比不得张继北。
猎人们打眼望去,看到的是胯骑巨犴、顶旋鱼鹰、肩伏松鼠、骑握宝弓少年。
这还是莎莎调皮飞远了些,灰灰、懒趴、大爪等一概不在的景况。
泽泽实属人来疯,在众人的目光到来之后,还故意仰起头,高亢起来:
“呜——哞——!”
这是,暖阳也正巧在这时布下一缕阳光,洒在张继北的面庞上,赋予一丝神性。
再加上其俊秀的面庞,还有一直都很流利的鄂伦春语...
这等形象俨然就是鄂伦春猎户心底的终极版本!
“哼,有人是忘了清山的事儿是谁阻止了的吧?”阿台在张继北身边第一个给予支援。
提及清山,越来越多的人反应了过来。
“那几日还雪崩了,可惜伊勒德这杂碎的尸体早就被狼撕碎了。”
“呵呵,伊勒德跟张兄弟一对比,这他当塔坦达都还有人反对?”
清山是大忌,对山对人都是有极大的破坏性。
拜伊勒德所赐,有了他这个恶人,阻止清山的张继北也被更多人熟知了。
格日勒呆愣在原地,就这么听着一句又一句的刺耳声响,随后满是不解,朝着周围怒吼道:
“你们都疯了吗?哪能让一个汉人当塔坦达?偷猎、夹子、骗人,那些不是他们做的?”
场间陷入了短暂的漠然...
哈森却斜楞着看着他,平静的语气同样压着怒火:
“夹子、骗人,这些不是你最爱干的事吗,与继北兄弟何干?你从我这要的犬呢,都去哪儿了?
要不是现在是老萨满在举行交接仪式、不得动武,老子早就一拳打你脸上了!”
哈森的一句话,成功继续了仪式,没人再关注‘苏伦是否合适’,更关注的是‘你格日勒再猖狂一下试试呢’?
周围人全都以冷漠的眼神盯着格日勒,他孤立无援!
张继北见此,也决定再助一把乌恩格和苏伦,还有自己。
随后心念微动,林间枝头上,莎莎猛地振翅飞出,乌黑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下一秒,她的周身骤然亮起一圈柔和白芒,那是张继北施展的“光亮术”!
当众施展这法术,成功让莎莎一秒入戏,如星辉般洒落,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盘旋一圈,鸦瞳审视半天,最终缓缓降落在苏伦小心翼翼伸出的臂膀上。
猎人们的目光齐齐锁定在莎莎身上,那白芒如神迹般耀眼,苏伦臂膀上的渡鸦仿佛真是白那查的使者。
莎莎的红眼珠子再次扫过人群,嘎地叫了一声,声音清脆而威严:
“白那查...欢迎苏伦,更欢迎...公家的汉人。
守护白那查不是鄂伦春一族的事,白那查也不只是鄂伦春人的白那查。”
口吐人言,真是嘎哈!!
刹那间,场间鸦雀无声,乌恩格更是羡慕紧了。
莎莎说完这话后,火堆的柴枝也猛地爆出一声脆响,火星冲天。
恰似山神让透欧给予回应!
莎莎这出戏,演得恰到好处,不但替苏伦正了名,连带着他这“公家汉人”的身份也镀了层金。
格日勒的挑衅,本想掀起风浪,却被这一手“神迹”压得死死的。
瘦削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角抽搐,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可这...还不够!
张继北继续在心底低喝:
“大爪,灰牙,懒趴,今天神莓果双倍,帮苏伦助阵!”
话音刚落,林间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
“什么动静?”最先有人反应过来。
紧接着,虎啸、狼嚎、熊吼交织成一片,越来越大声,甚至震得雪地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诺彦、雅亚、嗡嗡都在给苏伦助阵!!”猎人们悚然一惊,都分辨出了是啥声响。
“苏伦!苏伦!苏伦!”
猎人们高呼着苏伦的名字,声音如浪潮般此起彼伏,夹杂着对白那查的敬畏和对神迹的狂热。
而站在火堆旁的苏伦,则是深深看了张继北一眼,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有感激,有震撼,还有一丝说不清的微微妙。
她虽未见过这几只大兽,但知道这肯定是张继北的杰作。
这是好意,不接白不接,日后还了就是。
苏伦深吸一口气,高举白羽短杖,声音清亮而坚定:
“白那查已降下旨意!
今日,我苏伦接任萨满。同时,多布库尔乌力楞的新任塔坦达是——
张继北!”
呐喊一出,人群满是口哨和更热烈的欢呼。
张继北与苏伦默契的对视一眼,同时享受此刻。
可就在这欢腾的氛围中,傲娇大爪却闷不响的送上了礼物:
“有头野猪被我赶出来了,用你的弓杀了它!”
大爪的话刚说完,一头硕.大的野猪就猛地从林子里冲出!
它獠牙锋利,双眼赤红,裹挟着狂暴的气势直冲人群。
猎人们猝不及防,惊呼着四散躲避,场面瞬间一片混乱。
这家伙看来也是怀念他骑虎射箭的那天了,但是眼下不是时候啊。
张继北瞬间紧张起来,赶紧把背上的弓取下:
“大爪,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咋不和我商量一下!这里的人这么多,我若是射中人咋办?!”
而大爪没再说话,也知道自己理亏,甩着尾巴高速往这边赶来。
孩子惹下的祸,自己还是得负责。
“大家别慌!,三个人成一团!”张继北大喝一声,迅速在心底指挥古月:
“古月,俯冲,水柱冲它眼睛!”
天空中盘旋的鱼鹰立马响应,翅膀一收,宛如一道黑箭俯冲而下。
喙一张,咕噜一声,一道强力水柱精准射向野猪的双眼。
“嗷——”
野猪吃痛,嘶吼一声,冲势一滞,歪了方向,原本瞄准一个年轻猎人的冲撞擦着他的皮袄偏了过去。
那猎人吓得脸色煞白,赶紧踉跄着跑开。
趁着野猪视线受阻,张继北下了犴背,继续指挥:
“泽泽,上!侧撞,别用角!”
泽泽高亢地哞叫一声,庞大的鹿躯如坦克般冲出,侧身一个形似铁山靠的撞击,狠狠顶在野猪的肋骨上!
这野猪皮糙肉厚,鹿角未必能扎透,若是正面硬刚,反作用力能把泽泽震退。
张继北这招侧撞拿捏得恰到好处,野猪被撞得一个趔趄,再次踉跄着偏离人群。
但是为啥有头猪二熊三老虎一说,说的其实是烈性和遇到后致伤率!
这玩意儿又晃晃脑袋,马上恢复过来了。而且直愣愣的冲朝着张继北冲来!
“泽泽,让开!”张继北做了个危险指挥。
随后满月拉弦,弓弦绷得嗡嗡作响。瞄准野猪的左眼,深吸一口气。
咻——
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命中野猪的眼眶!
野猪惨嚎一声,半边脸血流如注,却挣扎着还要冲撞。
张继北咬紧牙关,手臂已酸得发颤,但他强撑着再次拉弓,瞄准野猪的心脏。
弓弦再响,第二箭成功贯穿野猪的胸膛,直没羽尾。
野猪这才嘶吼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雪地上溅起一片血花,抽搐几下后彻底没了动静。
张继北赶紧长吁一口气,松开弓弦,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
可就在他刚放松下来的刹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犬吠!
猛地回头,只见格日勒那条黑狗血丝密布的眼中满是杀意,涎水滴答,直扑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