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两人,张继北最先想到的,就是名为德鲁伊的那份传承。
自两年前醒来后,“德鲁伊”这个词儿就一直睡在了脑海里。
说是传承,却没有‘学’这个过程,更像是某种刻进骨子里的本能。
他能以友善的情绪接触动植物,感知他们的情绪,从而进行简单的交流。
而这种‘交流’,足有个二百来米的范围!
不仅如此,还有四种更强大的能力,张继北管它们取名叫法术,共有两弱两强。
两个省劲的每天能用无数次:「德鲁伊伎俩」能预测天气、催开花 苞,方圆百米内还能鼓捣些微风和臭鼬味儿,甚至让小火源随意明灭;
「光亮术」就更实在,不但能拍块石头让其发亮当煤油灯使,还能让生物也发光,亮光可随时撤下。
真正费神的是「神莓术」和「兽之联结」。
「神莓术」能造十颗神莓果,不但新鲜好吃、能恢复体力甚至治伤,长期服用还能强身健体!
「兽之联结」则是能共享与自己友好动物的视野,并且能在心底指挥其动作,持续时间有半个小时。
这两种法术,每天有两次机会,随用哪个,非得睡足八小时才能缓过劲儿——当然,法术耗的是气,只会没精神不会没力气。
在脑海中盘算了半天,张继北突然又偶然瞟到看着路边被刻意清理掉的碎石。
顿时眼睛一亮,弯着腰捡起了石头。
如果这样做的话...
只能说若是顺利,甚至自己不用出现就能解决这件事!
他赶忙先把一些碎石当做铁蒺藜埋进雪里,目的扎停板车甚至是直接伤人!
刚忙活完毕,莎莎正要出声提醒,张继北自己就先听到远处已经有声音在靠近了。
他赶紧再度猫下腰,动作娴熟的窜进了路边的树林。
果然,仅两分钟后...
“汪~呜!汪呜!!”
本该夜静的路上,一串的低沉吠声却突然破除了寂静,两只鬼獒肆无忌惮的朝着右前方狂叫。
若不是脖子上的绳套限制着他们,怕是直接朝着吠叫之地冲过去了。
“妈了个巴子的!鬼吼什么?”
拉车的孙德海被它们突然惊到,狠狠朝鬼獒的方向踢了脚雪。
“操 你祖宗的丧门犬,见着个雪耗子也他妈诈尸!等送完这次山神,老子第一个剥了你们的癞皮!”
他本就不想干这粗活,板车皮绳都在在冻僵的手掌上勒出血痕了。结果这畜生突然出声,叫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唾沫星子继续狂喷不止:
“还没天亮呢是想把谁引来?凶是够凶,追好货就烂的一批。”
这最后一句话,孙德海是朝着身旁的鄂伦春人同伙——安巴说的:
“那些个守山犬一看就知道我们养的是暴皮子,每次遇到了都得办了,麻烦死了。你说是吧...安巴哥?”
说是同伙,只是级别一样。安巴不管是的实力还是重要性,都比他强多了。
所以他也很想套 套近乎,不管是路上还是团队里都好有个照应。
但是——与其相伴的安巴却没有回话,反而直接停下了动作,敏锐的察觉到了犬吠方向的怪异之处!
“嘘,不对劲!断桦(同伙),拿响枝!”
安巴的直觉强的可怕,直接抬手拿过猎刀撬开夹板,单手抽出其中的双管猎枪。
紧接着,他迅速抬高枪口,望向两条鬼獒吠叫的方向,那里仍然黑漆漆的,一片未知。
果不其然!
安巴刚停驻下来,就见绑在车辕上的煤油灯在疯狂晃动。
风吹加上车也在动,煤油灯晃倒没什么。奇怪的是,里面被灯罩子盖的好好的火苗怎么也在晃?!
可惜,安巴是警惕起来了,孙德海却没回应他。
因为他这拖行的动作贸然一停,还在使力的孙德海先一步遭殃了。
失衡的板车一个前滑,立马就把孙德海的腰给轻撞了一下。
“能有啥嘛,你就是...哎哟我 操!!”
这一下直接让孙德海摔了个狠的,膝盖砸透了积雪狠撞在了冰层上,指定青紫了一大块。
“妈了个巴子的...”
先是鬼獒发疯、眼下又被坑的摔了一跤,他跪在地上正欲开口怒骂呢。
“我...”
“嘣——!”
结果还没骂完,孙德海本在脖间安置好的玉观音因为这一跪,突然从衣服内滑出,重重磕在了‘雪地’里,直接撞了个粉碎!
“呼...呼...”
雪...怎么能把玉给磕碎呢?
孙德海抬起头,瞟了眼安巴的方向,结果和安巴一同看到了煤油灯里那仍在狂舞的火苗!
这下,只一个眨眼间,身上冒出的冷汗就洇透了他的棉衣。
他再度转过头,伸出止不住哆嗦的右手扒开了玉观音碎裂的那块雪堆,结果——赫然有颗尖石头正藏在那!
孙德海下意识的算了算距离,如果说自己摔得稍微再狠点,或者腰再弯下去一丝...
这块石头绝对正正好好戳在自己的脑门或者眼睛上,最起码能给整个重伤!
还用问吗?这绝对是要出啥事了,玉菩萨先一步给自己挡了灾!
“安...安巴哥!咋回事啊?”孙德海失神了半刻,狼狈的后退两步,然后赶忙从地上爬起,凑到了同伴身旁。
安巴也一样看到了玉观音摔碎的那一幕。他也同样喉结滚动、呼吸急促,牙齿打着颤的挤出了一句让他自己心里都发慌的猜测:
“狗...若吠叫、必有祸事!”
“咱们动了诺彦(虎),白那查(山神)的脚掌印,可能在咱们脊梁骨上了。”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不信!”
安巴的话,让孙德海的心砰砰加快。但大量的恐惧之下,肾上腺素反而疯狂分泌,壮了他的胆子:
“丢了虎,老大同样不会放过我们。有菩萨保佑,倒不如直接跟这什么狗屁山神拼了!”
“砰!”说着,孙德海抽出自己的猎枪就朝路边的树冠轰出鹿弹,直接惊起二十只越冬蜡嘴雀。
“我劝你...”安巴的话还没说完。
“扑——”
结果——车辕上悬挂着的煤油灯,以熄灭的姿态率先回应了孙德海这声开战号角的。
“你...你对白那查不敬,惹来恩都力(天神)了,只有他能让透欧博如坎(火神)不要我们!”
安巴目眦欲裂,眼睛里布满血丝,精神极度紧绷。
“怕什么,就是风吹的!老子再点!”孙德海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取下灯罩,用火柴点燃煤灯。
“扑——”
可是下一秒,点起的煤灯它又一秒就灭了!
他再点,“扑——”,煤油灯再灭。
“呵呵...哈哈哈...”
还未第三次燃灯,孙德海突然诡异而又恐慌的笑了起来。
即便手中的煤油灯罩没握紧,滑落砸在了脚面、引火的火柴烫到了手指,这两者带来的痛感他都丝毫不在意了。
这第三次要点的时候...
明明火柴还未靠近,煤油灯自己在那儿疯狂的明灭!
这场灾,自己好像真的要遭上了啊...
一旁的安巴,已经完全绝望了——他颓废的靠在了板车上,握着猎枪的手都不可避免的松了劲。
“完蛋了断桦...恩都力,真的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