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目光扫向众人:“走!咱们现在就去!大家伙都一起去!”
他又转头看向村长张文泰,高声说道:“村长!正好您也在,到时候可得给我们做个见证,主持公道!”
陆建国此刻慌了神,脸上血色全无,手忙脚乱地紧紧拽住陆沉舟的手。
“大侄儿……要不算了吧,叔自己的事儿自己扛,不牵连你们,叔自己还钱还不行吗?”
陆沉舟冷哼一声,这时候说这些,简直是白日做梦。
“别呀,二叔,我可得好好尽尽孝,帮您把这事儿处理得明明白白。”
带着阴阳怪气的语气,说着他便伸手强拉硬拽,要拖着陆建国往外走。
陆建国哪敢迈出这一步?
他心里清楚,一旦去了,自己的老底被揭露,不仅在这村子里彻底混不下去,弄不好还得吃牢饭!
他双脚死死蹬地,身子拼命往后缩,死活也不肯挪动分毫。
两人这一番激烈的拉扯,让周围的村民们渐渐看出了不对劲。
人群里有人高声喊道:“建国,你咋不走呢?到底咋回事儿啊?”
被这么一问,陆建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嘴唇哆嗦着,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我……我……”
自己设下的局,如今却把自己困得死死的。
“一块去呗建国!看看这小子有什么名堂!”
“就是,走啊建国!”
听着众人催促的声音,陆建国只觉得头皮发麻。
大夏天的下午,他却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然而,就在他近乎绝望时,却突然察觉到陆沉舟拉他的动作变小了。
他满心疑惑,缓缓抬起头。
只见陆沉舟正居高临下地冷冷俯视着他。
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他内心所有的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紧接着,陆沉舟转头对着众人说道:“先等会儿,我看二叔好像有什么私 密话想单独跟我说。”
此话一出,不仅准备出发的众人一脸茫然,
就连陆建国也是一头雾水。
难道,自己大侄儿心软了?
只是,人群里有好事者开始冷嘲热讽起来:“沉舟,你该不会是不敢去了吧?”
“刚才还说得那么大声,现在怎么缩回去了?”
陆沉舟神色平静,反问一脸懵逼的陆建国:“二叔,你告诉他们,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此时的陆建国,把柄被陆沉舟牢牢攥在手里,哪敢有半点反抗。
他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有话说!有话说!”
“那咱们进院里说吧。”
陆沉舟说完,便转身朝着院子里走去。
陆建国犹豫了一下,也只能乖乖跟在后面。
两人进院后,“砰”的一声,直接关上了门,把那些不知缘由的众人留在原地。
众人面面相觑,满心疑虑。
院子里,陆建国一进院门,便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一阵声泪俱下,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大侄儿!叔错了!叔真是一时鬼迷心窍,猪油蒙了心啊!”
“你就原谅叔这一次吧,给叔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着,他双手伏地,直接砰砰两个响头磕在地上,额头瞬间红肿起来。
“都是一家人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可别把叔往绝路上逼啊!”
“叔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面对这一切,陆沉舟不为所动,只是冷眼旁观。
对于二叔的道歉,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不过是鳄鱼的眼泪,虚伪至极。
“知道错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是不说,就得去坐牢了。”
陆建国被这话戳中要害,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说不出话来。
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还心存一丝侥幸,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求饶的话。
旁边的陆雪宁,从刚才的混乱到现在,一直处在惊魂未定的状态。
此时看着眼前这戏剧化的一幕,她心中有无数个问号在盘旋。
她不明白弟弟到底掌握了什么,能让二叔如此惊恐,如此低声下气地求饶。
陆沉舟给了姐姐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随后才不紧不慢地打断二叔的表演。
“想让我饶你,可以。”
闻言,陆建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惊喜地抬起头:“真的?大侄儿,你可别骗叔啊!”
“当然是真的。”
陆沉舟语调平静,“你现在出去,当着乡亲们的面,把你今天做的那些龌龊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都说出来,我就饶你这一回。”
陆建国的脸瞬间又垮了下来。
“大侄儿!这跟要了叔的命有啥区别啊!”
“这话说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在村子里做人,还怎么抬头见人啊!”
陆沉舟却不再跟他废话。
“丢脸还是坐牢,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你自己选吧,没有第三条路。”
陆建国瘫坐在泥地上,双手紧紧抱住头。
一边是牢狱之灾,暗无天日,失去自由;
一边是备受唾骂,被整个村子唾弃,社会性死亡。
哪边他都不想选,可又不得不选。
“我给你数到三。”
陆沉舟屈指叩响桌板,每一声都像是敲在陆建国的天灵盖上。
“一……二……”
“我说!”
陆建国的声音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
“我说钱是借给你们的,为了讨债才冤枉你们,大侄儿,你就行行好,给叔留点余地,行不?”
陆沉舟轻嗤一声:“二叔怕是还没明白现在的处境,现在可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大侄儿......”陆建国的哭腔混着唾沫星子,又想故技重施,跪地求饶。
“别来这套。”
陆沉舟不耐烦地打断他。
“事儿是你自己找的,谣是你自己造的。”
“牢也就该你自己坐。”
“我现在还给你一个机会,珍不珍惜,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