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准备搞一个真正能定义未来的研讨会！不搞虚头巴脑的仪式，不拼投资数字，只谈趋势，谈真正的合作可能！”

“名单我都订好了，像张维扬博士、李正源未、赵启明等这些手握核心技术的人！”

杨占青不知道这些人，目前在这个时间点或许声明不显于大众。

但在杨占青看来，他说的每一个名字，无一不是未来十年搅动风云、定义行业的真正巨头！

周清光听到这里，呼吸都有点变得沉重。

他不是因为杨占青所说的那几个名字，单纯是被他的想法震惊到了！

这哪里是研讨会？分明是在搭建一个未来产业核心圈的雏形！

“可是占青啊，你说的这些人，我怎么都没听过呢？”

杨占青自信一笑，仿佛早已料到周清光的疑虑。

“周书记，他们我都考察过了！我们现在邀请，是雪中送炭，成本低，情谊重！等他们名满天下了，京州在想请，付出的效果就天差地别了！”

“这场闭门会，就是要抢在所有人之前，把未来提前定在京州！在我看来风险是有！但收益，将是百倍千倍！”

周清光终于被杨占青说服了，猛拍桌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到杨占青的耳边。

“好！就按你说的办！”

可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种老辣。

“不过，为稳妥和影响力，名单上再加几位老将吧，像中科院研究所的柳总，北城心伟的徐总吧。让他们这些巨头，也提前听听未来的声音！你看如何？”

杨占青知道，这是周清光在增加政 治保险，他欣然点头。

“书记高见！”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睥睨。

“至于省里那个大会，就让他们去热闹吧。我想要的是曲高和寡的格调。”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随即爆发出周清光爽朗而充满振奋的大笑。

“哈哈哈！好！好一个曲高和寡！占青，需要市里什么资源，你尽管开口！政法委这块，我亲自给你保驾护航！”

……

作为江东省的省会。

省里把这一研讨会自然定在了京州。

太阳高悬在，七月的京州上空。

地面裹挟着，肉眼可见的空气扑到杨占青脸上。

巨大的玻璃幕墙，在毒日头下反着刺眼的白光。

广场上，彩旗招展，锣鼓喧天。

巨大的红色气球拖着，热烈庆祝北阳省年度招商引资大会隆重召开的条幅在热风里摇摆。

各地市的展台早已搭好，LED屏滚动播放着每个市的宣传片。

每个展台的音响开得震天响，彼此较劲，都想把对方的声音压下去。

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

每个展台的工作人员，手里都攥着一份招商手册。

他们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路过的的面孔。

但凡他们走到他们面前，都会把手册塞到他们面前。

真可谓是，一片喧嚣的大集市。

会展中心对面，省委省政府临时征用的接待酒店，同样人头攒动。

各地市带队的领导们穿梭在铺着红毯的走廊里，脸上堆着笑，互相握手、寒暄。

杨占青身为新区的副区长，自然也在这一队伍里。

他听着他们嘴里的试探，知道他们这是都想在这省领导眼皮子底下露个大脸。

京州市新任市长马天放刚送走一波客商，抹了把额头的汗，端起桌上的凉白开灌了一大口，嗓子眼还冒着烟。

他瞥见刚走进大厅的杨占青，眼睛一亮，立刻端着杯子凑了过去。

“哎呀，杨区长！可算逮着你了！”

马天放嗓门洪亮，带着点刻意的熟稔。

“怎么样，你们新区这次带来什么重磅项目？听说你们那个产业园搞得不错？有没有意向在这次会上拉个投资？”

杨占青听到这话，打起十二分精神。

“马市长，新区这次……重在参与，学习为主。我们底子薄，步子不敢迈太大。”

他听过马天放的名字，是被张天翼新提拔的市长。

“参与？学习？”

马天放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点夸张的惊讶。

“杨书记，你这太谦虚了吧？谁不知道你杨区长是能人！京州处处是您的传说啊，再说省里搞这么大阵仗，各地市摩拳擦掌，你这重在参与……不合适吧？”

他凑近了些，压低了点声音，带着过来人的语重心长。

“老弟，听哥一句劝，这种场合，就得敢喊敢要！你不喊，领导怎么知道你干了活？项目不吹得大一点，客商怎么有兴趣？脸皮要厚，懂不？”

杨占青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冷意。

他目光扫过大厅里那些唾沫横飞、满面红光的各地市领导，看着他们为了一个可能只是意向性的数字争得面红耳赤。

十年后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涌。

那些此刻被，众星捧月般介绍的项目。

不少将在几年后因技术路线错误、盲目扩张或资金链断裂而一地鸡毛。

更是成为地方财政的巨大包袱和伤疤。

而此刻角落里那些真正代表未来的种子。

却往往因为太过前沿，要不无人问津，要不被淹没在浮夸宣传里。

“马市长说得对，是该积极争取。”

杨占青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们新区也在努力。”

马天放只当他是抹不开面子，嘿嘿一笑，拍了拍杨占青的肩膀。

“这就对了嘛！回头我给你介绍几个大老板，都是做实业的，稳当！”

说完，又风风火火地扎进另一堆人里，继续他的攻城略地去了。

杨占青微微摇头，不再停留，快步走出这喧闹的漩涡。

他坐进等候的黑色轿车，司机小陈沉稳地发动车子。

“杨区长，回新区？”小陈问。

“不，去静庐。”杨占青报出一个名字。

那是位于新区核心地带、毗邻未来科技园的一片闹中取静的精品酒店式公寓区，安保极严，私 密性极高。

车子汇入车流，将会展中心鼎沸的人声甩在身后。

杨占青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看似休息，脑海里却像一台精密计算机般高速运转。

一份份清晰的资料在意识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