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敢在庄家的地盘动手?
慕双正暗自疑惑,不忍再看下去。
目光一转,却发现了不远处的男人,熟悉的面孔,背着手紧盯前方,显然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墨镜下辨不清神色,只见嘴角微微勾着,似在欣赏这血腥的场面。
她按在墙上的指尖冰凉泛白,毫不犹豫地转身进了大楼。
一路畅通,庄景洲提前打了招呼,让秘书领着慕双顺利到了他的办公室,同样宽敞,不过布局方正,不似慕耀的那般高调。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庄景洲语气平和,递给她一杯茶。
“没...没什么。”慕双勉强笑了一下,脑子里还是刚刚的场面,她试探着问:“许特助你了解吗?”
庄景洲面色自然:“嗯,阿池从小就跟着我,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慕双心里咯噔一下。
订婚宴上的表现来看,许池不仅忠于庄家,还是个有眼色,知是非的人,他自己雇别人教训谁不太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庄景洲才是背后的人,可此时他还面不改色和慕双说着话。
她后悔无比,这段时间过得太滋润了,一时得意忘形,都忘了庄景洲可是豪门的大佬,哪有那么单纯好对付,更不会只是个总裁那么简单。
“没事,突然想起还没谢谢他昨天帮忙。”
“不要紧。”
提到订婚宴,庄景洲眉头压低。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全听许池说过了,眼见着慕双左脸还未消肿,不由得用手指去触碰她的脸。
慕双现下只觉背脊发凉,侧头避开,眼睫微颤不敢看他。
庄景洲的手停在半空,他不明白,怎么才一天不见,慕双就对他更抵触了。
“你还在生气吗?”他声音轻了几分,“我替姑姑道歉。”
“没,昨晚庄爷爷已经替我出气了。”慕双强装镇定:“你找我什么事啊?”
“下周五莱山茶庄有个行业酒会,来当我的女伴吧,你有时间吗?”
莱山茶庄,慕双记得原书的男二陆子实就在这出场,当时酒会上方的灯落下来,他被沈竹萱救了一命。
谁都想不到,陆家最不堪大用的废柴,后来竟成了唯一的继承人,更是在危急时刻帮沈竹萱不少忙,成为击败慕家的底牌。
这段时间接触沈竹萱,慕双不是没察觉到她的敌意,而且不像是单纯因为庄景洲才针对她。
如今,得把这个同为大家族的男二拿下,起码别帮着沈竹萱对付自己就行。
慕双正要答应,被敲门声打断。
“庄总,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十分钟之后还有个会。”
沈竹萱身穿白色的衬衫,咖色西装裤,拿着文件走进来,模样干练。
看到慕双也在,她微微一怔,故意走到庄景洲跟前,贴得很近。
炫耀自己并没有被开除,仍是庄景洲的好秘书,就算庄家帮慕双出头,也不过是隔靴搔痒。
庄景洲接过她递来的文件,签了字,冷声道:“你先出去吧,会议推迟一会儿。”
沈竹萱侧目偷瞧两人都神色如常。
无人在意她......
如意算盘没得逞,才磨磨蹭蹭地挪步出去。
“今天她一大早就来庄家找爷爷求情,说是宁愿不要工资,就是想来庄氏积累经验,爷爷念着沈家和庄家是旧交就没开除她,不过一年没有工资。”庄景洲率先开口解释。
慕双扯了下唇角,虽然沈竹萱被开除本就在计划范围外,但她明白自己到底只是庄慕两家的利益工具。
没了心情听他辩解,转移话题:“你刚刚说的酒会,我会去的。”
“到时候去接你,我们一起过去。”
......
沉默半晌,慕双坐不住了:“就这事儿?”
她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不免疑惑,打个电话就能说清楚的事,还大费周章叫她跑一趟,原来这就是总裁么。
庄景洲一连喝了好几杯茶,他尝到了一丝失控的滋味,这是从未有过的。
其实他压根就没什么事找她,只是听许池绘声绘色地讲昨天订婚宴上发生的闹剧,突然很想见她一面。
他都感觉自己像个神经病一样,慕双黏着他十几年,他也不愿看她一眼,如今这是怎么了?
庄景洲没话找话道:“改天介绍你二姐给我认识吧,听说她从小跟着慕总屁股后面,对经营公司了如指掌,经商方面还很有天赋,慕家不能只靠慕耀一个吧。”
慕双的脸抽搐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怪异。
不是喜欢沈竹萱吗?怎么突然又对二姐感兴趣了..
“行,我回去问问她的时间,攒个局。”
说完,眼珠一转,好像明白了什么:“慕耀干的缺德事你都知道了?也对,徐音应该跟大哥都说了。”
提及此,庄景洲也严肃起来:“她可和我哥狠狠告了一状,这件事本质上还是因为你我联姻,项目才给了慕耀,而且慕耀作为加害方还紧咬不放。所以我在考虑让慕家换一个接班人,你,或者慕辛。”
这话轻飘飘的,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轻松。
慕双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是个好主意,慕耀都被惯坏了,确实难当重任,他早晚得把慕家拖下水。你想怎么换掉他?他可是慕家捧在手心的独苗。”
说着,她呼吸一滞:“你不会要——”,接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庄景洲无奈地闭上眼睛,皱了眉头,再睁眼时已然眉眼含笑,义正言辞:“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当拍电视剧呢,我们正经人家可一向遵纪守法。”
慕双假笑两声,鬼才信他说的话,她都亲眼看见了。
她不想庄家过分干预慕家的事,拒绝道:“慕耀你别管了,我会解决的。像上次南桥科技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
起身便要离开,庄景洲急忙开口:“你等等。”
他拦到慕双面前,握起她的手戴上戒指,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到对方没法拒绝。
“干什么?”慕双眉头压低,不解地抬眼,想把手抽回来。
“订婚戒指。既然是我未婚妻了,好好戴着别摘,就当是为了堵住一些人的臭嘴,少说闲话。”
庄景洲依旧紧紧握住她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低头认真看着。
她白皙的手背依稀显现出青筋,手指纤长又不过分骨节分明,无名指的戒指都成了不起眼的点缀。
“行,我戴着。那个,家里还有点事,我得先走了。”
慕双想溜了,她需要先冷静冷静,捋清自己和庄景洲的关系,现在太不对劲了。
他没说话,鹰隼般的眼神紧盯慕双,半晌才松开她:“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