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快步上前两步,完全不顾庄景洲的脸色,把慕双挤开,装作自来熟的样子,故意提到他哥:“景洲,怎么是你来,平时不都是景澄吗?”
庄景洲不愿配合她,连个眼神也不给:“有事吗?我和你也不熟。”
常慧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余光瞟向旁边小声议论的众人。
“我——”
“景洲,小慧,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去吧。”
庄影一身青灰色旗袍,年近四十身材仍保持得凹凸有致,戴着翡翠的耳饰和镯子。
旁边跟着一个小孩,沉着脸,小小年纪就把总裁的臭脸学会了。
三人转过身来,慕双离得最近,思索片刻还是开口打了声招呼:“姑姑,小崇也来了。”
庄影看了她一眼,装作没听见,指责庄景洲:“我说景洲啊,你向来低调,今天什么情况?”
庄景洲上前握住慕双的手,有意护她,胡乱搪塞道:“中途办了点事就让许池开车先过来,这已经车库里剩的最便宜的车了。”
慕双眉头微挑,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
小孩故意撞了一下慕双,跑向常慧:“慧慧姐姐,抱我。”
“小崇,今天姐姐穿得不方便,自己走好吗?”常慧半蹲着,面色不自然。
庄景洲凶巴巴地说:“多大了,走路撞人不说,还要抱着,自己走。”
小孩不再说话,躲在常慧后面偷偷冲他做鬼脸。
庄影把孙子万崇惯得没边,再不管管就养废了,每次庄景洲见他气不打一处来想教训一顿,小孩也怕他。
“别干站着了,进去再说。”庄影不忍孙子被训,拉着小孩往里走。
慕双暗自思索着,刚才见面,庄影、庄影的孙子、常慧对她仍敌意颇深。
说到底,她们和庄景洲是一家人。
真要发生什么冲突,屡次三番下来,庄家怕是也不会再认理不认人。
得有其他底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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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内,灯光亮如白昼,三五个人凑到一堆相互寒暄,觥筹交错。
庄景洲跟在庄老爷子身边混脸熟,拉拢人脉,没时间顾着慕双,她就自己先去吃了一圈,总算不觉得浑身乏力。
慕双不时抬眼,看有没有吊灯松动,原书里的男二就是差点被落下来的吊灯砸中,危急情况下沈竹萱救了他。
慕双打定主意,这个英雄她来当。
可酒会已到中段,也没瞧出个所以然。
“慕双姐,你和庄总没吵架吧?”
沈竹萱换好礼服,走到慕双跟前,神色担忧。
“没啊。”慕双往嘴里塞了块点心,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随便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沈竹萱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不是因为我吵架就好,我能进来还得感谢他。是我说想见见世面,庄总才给了我一份请柬的。”
慕双听闻眼睛一亮,这俩人有戏?
“竹萱,你是他秘书,平时替我多照顾照顾他。”她拍拍沈竹萱的肩膀,给了肯定的眼神。
余光里常慧拉着三两个年轻男女,神神秘秘地围住坐在沙发角的男人,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果不其然,几人哄笑着强迫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慕双不甚在意,越是像常慧这般自卑的人,有了权势之后越会欺负人,惹上便是一身腥。
沈竹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二话不说拽着慕双过去:“那边好热闹,我们也去看看。”
“不是,不合适吧。”
慕双心里犯嘀咕,沈竹萱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啊,这会儿去了不得和常慧吵起来。
“慕双,你还有脸过来?”常慧当然不放过每一个呛她的机会,嗤笑道:“庄景洲忙工作,可没人护你了。”
“原来是她,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长得挺好看的,脸皮居然这么厚。”
“倒贴货而已,听说她之前去庄影家还被赶出来了哈哈哈哈。”
沈竹萱罕见地站出来帮慕双说话:“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话别说那么难听。”
常慧瞪了她一眼,提高嗓门:“我们说的事实啊,慕小姐真能耍威风,以后估计连话也不让我们说了。”
慕双眉目肃然,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张嘴,先对付始作俑者。
她一字一顿:“今天我还就让你闭嘴了!”
扬手要打常慧,却被旁边的人拦下,狠狠甩开,不知是谁还猛推了她一下。
沈竹萱装模做样地过去扶她。
常慧得意道:“你以为我不敢动你么?这块区域是死角没人会注意,我们人多势众,慕双你完蛋了。”
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慕双的眼神四下寻找有没有称手的棍子。
一步一步慢慢往后退,可被对方其中一人看穿,上前锢住她的胳膊。
刚刚被灌酒的男人看不惯他们的嚣张做派,淬了一口唾沫。
“你们这帮杂碎,也只会说说闲话了,不用等到下一代,到你们这一辈就得绝后。”
众人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平静,火力又集中向他。
“哟,窝囊废原来会说话啊。”
“怎么,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替她说话?”说着,那人拿起一杯酒便要灌他。
常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嘴角却渐渐上扬,拿过酒杯递给慕双。
“你替他喝吧,喝了我可以放过你们。”
当下最重要的是先脱身,慕双一口闷下去,只觉喉咙烧得慌。
常慧说到做到让三人离开。
“慧姐,就这么放过他们?”有人不服。
“等着看好戏吧。”
常慧眼角轻佻,目光久久地停在他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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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双就知道沈竹萱拉她过去没安好心,拒绝了她要送自己去房间里的提议,谁知道里面等着她的是什么豺狼虎豹,
她胡乱找了借口支开沈竹萱,没一会儿便觉得浑身发热。
慕双扶着桌边,一时热得难受,胸口喘不过气来,恨不得冲个凉水澡,抬眼见到宴会厅玻璃外的花园和喷泉,便疾步出去。
庄影的孙子万崇也在。
他正大着胆子在喷泉中央的雕像上攀爬,见有人过来,心里一抖。
不小心掉入喷泉中,幸而水浅,他单单是膝盖蹭破了块皮。
“你...别和我奶奶说。”
慕双眼前晃得厉害,她趴在喷泉边上,用手捧水洗脸,试图让自己好受点。
顾不得看小孩,更没听清他说什么。
小孩躲在雕像后面瞅她。
“酒里有东西,你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先催吐。”
男人的声线清润温和,让人心生一股安全感。
慕双脑子已经不清楚了,恍惚间误把他当作庄景洲,瘫坐在地上握住他的手腕。
急促地喘着气,声音娇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