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琴被她的说话声吸引注意力,双手叉腰。
“还有你,平时那么会说,不知道说两句好话调和调和,这俩人一个狗脾气,一个驴脾气,不吵起来才怪!”
慕双大呼冤枉,她真的尽力了,总不能把这两人的嘴堵上。
她看懂岚琴使的眼色,带着慕辛回了房间。
“我没事,你回去吧,短时间爸爸做不了什么,咱们能安心过个年。”慕辛脱掉西装,疲惫地躺在床上。
慕双应了两句,给她留下独自冷静的空间,开车回工作室继续上班,这几天简直要忙到起飞,时常还要通个宵。
幸好万崇老实多了,不给她找麻烦。
“万崇,下午必须要吃完水果,要不晚上饭别吃了!”
男人愠怒的声音从二楼传出,慕双上楼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捂住脖子,挪着步子上了楼。
包搁在桌上,她审视的目光望着庄景洲。
很少见他穿这么运动风,黑色冲锋衣搭配着运动裤和运动鞋。
网球拍斜倚在墙角,应该是去打网球了,顺便接上结束了网球课的万崇。
万崇嗖地跑到慕双身后,露出半个脑袋看向自己小叔,有了靠山说话底气也十足:“我!就!不!”
慕双手抵住庄景洲胸膛,阻止他上前,叉起一块水果塞进自己的嘴里。
“不吃就不吃呗,发什么火。”
庄景洲可怕的眼神盯着万崇,“他都瘦成黄瓜干了。”
“饿他几顿就好了,水果给我吃。”
慕双从他手里拿走盒子,一连吃了好几块。
万崇小脸紧皱,跺着脚,伸手想要够到盒子,“不行,这是我的!也不准饿着我不给我饭吃!”
慕双佯装不给他,等他磨了好一会儿才还给他,万崇拧眉,坐在角落大口吃着。
趁着这档儿,庄景洲拉住她的手进了一间空会议室。
“为什么最近接那么多单子?怕自己累不死是吗?”
慕双刚从家里的纷争中摆脱掉,没力气挣扎,认命地被他抓着手,“庄总,你都知道原因还问我。”
要不是他答应慕远之收购,这件事根本没那么急,因为京都有能力买下慕氏的人不多。
她身子往后倚靠着玻璃墙,凝神直视他的眸子。
庄景洲垂下头,语气放软,“爷爷这段时间身体状况不太好,你忙完工作能不能来看看他,陪他说说话?”
他不像从前那样强硬的命令,学着和她好好商量。
慕双当然敏锐地发现这一点,想当初在沪城,她又摔又砸,还说那些伤人的话,气得他摔门离开。
但从沪城回来,庄景洲脾气尤其地好,就连喝醉弄脏他最珍惜的车子也不生气,还给自己放了一场烟花。
事出反常必有妖。
慕双斟酌开口:“好,我会去,但要等过完小年。”
那时工作室就放假了,她也能清闲下来去拜访庄老爷子,毕竟之前他对自己一直都还不错。
许池把车子开到工作室门口,抬手看了眼手表,还没出来?
再耽误就来不及开会了,虽然谈恋爱重要,但这场有庄景澄参加,要是迟到肯定又要被说闲话。
他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提醒一下庄景洲。
思考片刻之后开门下车,让盛一帆帮忙叫人。盛一帆忙着工作,又把这事交给新来的行政。
小姑娘大四寒假来实习,初来乍到没多久,不清楚庄景洲和慕双的关系。
想到那么帅的人,春心萌动,忐忑地走上楼梯,却只见到万崇坐在椅子上自己画画。
她眉头轻蹙,挨个办公室找。
门开。
慕双冷着脸从另一边最里面的办公室大步出来,庄景洲慢慢悠悠跟在后面,神清气爽,紧盯着慕双的背影,眼含笑意。
指定没干好事。
实习生幻想破灭,果然,帅的男人身边少不了女人,她瞅准时机,上前道:“庄总,楼下有人找你。”
等庄景洲离开,慕双迅速甩开杂念一边教万崇画画,一边忙着工作。
除了偶尔感觉到脖子隐隐作痛,庆幸穿了高领毛衣。
人一忙起来,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大年初三。
岚琴准备了东西,硬是带慕双去了庄家别墅,美其名曰拜访,还单独给老爷子准备了古董花瓶作礼物。
慕双穿了身喜庆的旗袍,外面随便裹了件黑色大衣,头靠在窗户上,闷闷不乐。
不是因为庄景洲,而是忽然想家了。
一个来小时的车程总算到了别墅,脱掉外套,她前不久来看望过庄老爷子两次,佣人们对她很熟悉,亲切地和她打招呼。
慕双笑着回应,打起精神走进去。
别墅内和平时差不太多,只是简单贴了几个窗花,楼梯扶手搭着两根红色彩带作装饰。
岚琴略显局促地坐在沙发上,搓了搓手,四处观察环境。
慕双自动略过庄景洲,轻车熟路地跑上楼梯去看庄老爷子,前两次她都赶在庄景洲不在的时候来,但现在过年躲不掉,干脆无视他。
“小双!这孩子,见到你也不打招呼,景洲你别怪她。”
庄景洲望向她的身影,直到看不见,才走到岚琴身边招待她。
“没事阿姨,您喝茶。”
咚咚咚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人应声,慕双推门进去。
“庄爷爷,阮阿姨也在。”慕双嗓音甜甜的,接过阮淑兰手里的药碗,给庄肃喂药。
阮淑兰和她说了两句话,随即下楼,把庄景洲换上来。
“您这两天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舒服一些?”
庄老爷子咳嗽了一下,捂着胸口,“不是太好,医生让我尽量保持心情舒畅。”
慕双眨巴着眼睛,这熟悉的开场,不会要催婚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庄景洲就进来了。
庄老爷子掀起眼皮,语速缓慢:“我知道你们两个还在闹分手,小双,我替他给你道歉。”
慕双扶着他的手臂,“庄爷爷您别这样,我受不起,我们——”
话到嘴边停下来,她不敢不信老爷子的病情,不能这时候让他情绪激动。
脚下踢向庄景洲,平时不是挺会说的,这时候装聋作哑。
庄景洲喉咙发出低低一笑:“您有话直说。”
“现在庄氏集团有他们两兄弟经营,我很放心,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