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说道:“是,去见喜欢的人。”
会议有人煎熬,有人欢喜,时长较往常意外地缩短。
慕双特意选了个离庄景洲最远的位置,还有盛一帆挡在前面。
这一招欲擒故纵用下来蛮有效果。
盛一帆困惑地哑声问慕双,“双双姐,庄总今天怎么老往我这看?”
“正常,他欣赏你。”
慕双见到他面露惊恐,得逞地笑笑,眼神无意间朝庄景洲看了过去,恰好对撞上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子。
“慕老板,创墨对这个提案有问题?”庄景洲沉沉地开口,锐利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
上课怕被点名,上班还是怕被点名。
慕双当即收敛笑意,清了清嗓子,“没有问题,我觉得这个提案特别好。”
这可是他们俩一起想出来的提案,有问题就怪了。
“行,大家都没问题就散会。”
不待人走完,庄景洲当先出了会议室的门。
慕双让盛一帆先回去,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在门口四处张望,早已没了人影。
她在离总裁办五米远处徘徊,沈竹萱在那坐着把守,不能直接过去。
小声嘟囔着:“跑得比谁都快!”
忽地,旁边房间门开,冒出一只手将她拉进去。
是个杂物间。
庄景洲拉着她的手腕往里走,推开暗门进了另一间屋子。
床,办公桌、书架一应俱全。
慕双寻摸着轻轻推开另一扇门,探出半个脑袋,是他的办公室。
她惊呼:“太酷了吧,你居然也有密室!”
庄景洲板着脸拉她回来,将人抵在办公桌,肆意的目光落下来。
“要去见谁?”
姓陆的磨磨叽叽还没出国,万一逼急了,把慕双推到姓陆的那边可就得不偿失。
即便不是他,京都的其他公子哥也是潜在的危险。
慕双似笑非笑地迎着他的目光,手掌懒懒地撑在身后的桌面上。
一举一动便散发出幽幽的橙花和柑橘混合起来的香气,不可阻挡地钻入庄景洲的鼻孔。
“你希望我去见谁?”
他俯身缓缓逼近,双臂将她围在方寸之地。
视线投向纤长脖颈的海螺珠项链,“首饰是随便挑的?”
慕双歪头佯装思索。
“当然不是——”她顿了顿,加了个气口,“我只戴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送的首饰。”
说完,手指勾了下他的领带。
柔软的声音道:“庄董,能不能坐下来说话,我的鞋跟很高。”
庄景洲薄唇微抿,知道许池肯定没少通风报信。
心神一动,掐住她的腰身抬起,让她坐在桌子上。
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的脚踝,脱掉鞋子,不知从哪翻出一条银色的脚链给她戴上。
“买了之后没有想送的人,扔了浪费,送你了。”
慕双笑意盈盈,“好吧,我勉为其难替你解决。”
晃晃左脚,上面挂着极小的铃铛,发出细小的清脆声,又不过分吵闹。
“对了,早饭不好吃吗,许池说你不让我送饭。”她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连老爷子都说好吃,这人居然嫌弃她的手艺。
“一般。”庄景洲傲娇地不承认,并且厉色纠正她,“不是不送饭,是不要送早饭。”
以慕双的生活作息来说,早起这件事太难为她了。
尤其是做这种面包,至少提前一小时准备。
慕双端起旁边的水杯喝水,疑惑不解地打量他。
她只好退一步,“可中午和晚上我来不及赶回去做饭,要不我吃什么就顺便给你订一份,约等于我们一起吃饭。”
“好。”
沉默半晌。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端详对方。
“算是被哄好了吗?”慕双试探发问。
看见庄景洲凶巴巴的眼神,她当即明白没哄好,还需努力。
庄景洲呼吸沉沉,一只手搂着她,“你把它当任务?”
“没有!”
慕双眉头突突一跳,这可是纯正的送命题,犹豫一秒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我想和你好好相处,并且在试着做...反过来,你能不能别威胁我?”
半个月。
就像断头台一样,弄得她精神紧绷,不敢想没哄好的后果。
庄景洲气笑,“威胁?”
他转身要走,被慕双拉住胳膊,她强硬地连拉带拽,这才把人留住。
“庄景洲,我发你的邀约看了没?”
“看了,我考虑一下。”庄景洲俨然没了刚刚的状态,又变回高冷、生人勿近的样子,和慕双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
考虑一下?
和她出门还得考虑?
慕双受不了这窝囊气,又无可奈何,拳头暗暗攥紧,扯住他的领带猛地将人往自己身边拉,鼻尖之间的距离只余几厘米。
朱唇轻启,“我美吗?”
惑人心弦的声音久久回响在脑海中,庄景洲的耳廓不知不觉攀上红晕,“嗯。不过,人只是聪明不够,还要清楚社会的险恶。”
慕双正要反驳什么,便被他的吻堵住话头。
逼仄的空间。
庄景洲完完全全被慕双身上的气息包裹住,彻底撕开伪装,将骨子里的偏执和嗜血,以及汹涌热烈的情绪全部袒露给她。
极尽喑哑的声音附在她的耳边,“双双,怕我吗?”
他记得那天早上她闪躲的目光,也感受到当下怀里的人浑身战栗。
慕双微仰着头,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害怕是有的,无论最初听到他给出的期限,还是此时此刻的感受。
但她唇角一勾,“怕,我好怕呀,景洲哥哥能放我走吗?”
庄景洲轻笑,拨顺她的凌乱发丝,“不能,这辈子你彻底栽到我手里了。”
...
慕家。
慕双身披庄景洲的外套,拎着高跟鞋进了客厅,微弱的一盏灯亮着,不是给她留的,是慕家一向的传统。
轻轻放下鞋子,小跑上楼。
不料和失眠的慕辛撞了个正着。
“姐!你吓死我了!”慕双哑声抱怨,拍拍胸脯顺气。
慕辛愣了几秒,捏着她的耳朵带她回自己房间,“慕双,你自己看看,这都快一点了才回来,这么晚多危险。”
不由得替妹妹抱不平,“之前他来得那么勤,现在可倒好,还得你深更半夜自己回家。这就是男人,得到了又不珍惜。”
慕双干笑两声,乖乖地盘腿坐着。
“不是,我下午去他们公司开会,然后不小心多待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