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慧被摔得浑身生疼,捂住后脑勺,愤愤地穿好鞋子快速逃离。
开了门回头瞪着蒋若,不忘低骂一句:“神经病。”
慕双连咳嗽都使不上力气,整张脸煞白,毫无血色。
即便如此还是挤出抹笑,哑声说道:“我就知道,咳咳,你会回,回来救我。”
蒋若眉头紧锁,一下下抚着她胸口顺气,“别说话。”
手套当即染红。
这才发现慕双黑色的衣服已经破开一道道交错的口子,鲜血混着汗水染湿了衣衫。
她扶着人靠进自己怀里,摘下手套给庄景澄打电话。
“老板,出了点状况。”
...
“好。”蒋若答应着,拍拍慕双的脸让她清醒一些。
她解开铁链和绳子,把慕双放在床上,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穿好。
然后就大步跑了出去。
慕双挣扎着坐起来,脊背生出寒意打了个颤。
她眼尖地看见门没有上锁,只留下一条缝,对比屋内的昏暗,透进的白光是那般刺眼。
来不及多想,她下了床,一瘸一拐地大步走到门口。
从屋内探出半个脑袋向外面观察。
长长的走廊,但很窄,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肩宽距离,房间很多。
她试探卖出去,握住对面房间的门把手转动。
上锁了。
又大着胆子走到尽头的拐角处,没有特别的东西,还是楼梯。
轰隆隆的机器运转声更加清晰,就在头顶。
纷乱的脚步声渐近,慕双急忙跑回去躺回床上。
蒋若手里拿着吹风机和干净的毛巾,进来的一刻便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走的时候没锁门,但留了半拳的缝隙距离。
这个距离明显缩小了。
她放缓动作,轻轻推开门,第一眼望向自己的床,慕双正好好地躺在那,还自己盖上被子。
看样子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点皮肉伤。
蒋若走进去,把吹风机往床边随意一丢,“自己吹,吹完把脸擦干净。”
慕双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
慢吞吞地掀开被子,拿起破烂的吹风机,都是陈年的物件,她费了半天劲也没插好。
蒋若锁紧眉头“啧”了一声,抢过来帮她弄好。
“谢谢。”慕双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对方拒绝她的套近乎,起身去捣鼓摄像头的接线。
因为被郭家慧扯坏,现在急需抓紧时间修好。
慕双吹干自己的头发,在后脑勺扎了个低丸子,拿起湿毛巾闻了闻,借着水壶的反光面细细擦干净自己的脸。
蒋若时不时扭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鼻孔发出极轻的笑。
当即又黑了脸,自己刚才不该心软给她解开铁链,被她这模样骗了!
愤愤地提醒她:“动作快点,两分钟。”
一切准备就绪,监控修好。
蒋若手里拿着枪,“有人要见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知道吧?”
“知道。”
她将电话拨通后递给慕双,随即退到监控范围以外,举着手枪对准她。
庄景澄交代过,不要对慕双射击,如果她说了不该说的,吓唬一下,再把摄像头打爆。
慕双眼睛滴溜溜转动,盘腿坐在床上,还裹好被子。
是她最熟悉的低沉嗓音,急切问道:“双双,你还好吗?”
她眼睛一亮,抬头朝着摄像头笑起来挥手,似乎能透过黑乎乎的冰冷设备看到对方。
蒋若撇嘴不屑,天真。
“别担心我,我没事。”
他压低声音,“等我,很快救你回来,不是说好一起爬山野营吗。”
慕双扫过黑洞洞的枪口,低垂着头用手揪着下面的褥子,眼圈泛红,“好我等着,就像上次在邮轮你把我捞回来一样,相信这次你也可以。”
蒋若不了解他们的性格,对二人的对话反应很迟钝。
坐在对面听的庄景澄眉毛紧锁,感觉奇怪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总觉得这两个人精在透露什么信息。
越听越烦躁,说上两句话还没完了。
他干咳几声,拿回手机挂断,关闭监控软件。
“可以了吧景洲,想腻歪等我拿到账本以后随你们的便。”
庄景洲不满地紧抿着薄唇,环抱双臂往椅背靠,“你敢动她一根汗毛,账本想都别想。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和双双不好过,也绝不让庄景澄和徐音好过。
庄景澄眉心突突地跳,为了账本尽量控制情绪,朝他礼貌假笑。
“具体时间地点过后发你。你一个人来,有任何其他人我立刻中止交易,而且确认是真的账本才能放了她。”
“行。”
...
另一边。
慕双掐着手机,埋头进被子里哭成个泪人。
蒋若上前掰开她泛白的指尖,抢走手机,叉着腰站在她面前,看她肩膀一抽一抽。
不是没见过这种人。
她忽然觉得慕双没那么特别了,和她见过的不少姑娘一样,胆小,爱哭。
哭得她心烦。
蒋若上手抓着她的头发抬起她的脸,被子已然湿了大片。
慕双泪汪汪地和她对视,眼波流转,可怜巴巴地说:“地板太硬了,我身上很痛,今晚能睡在你的床上吗?”
妄图进一步攻破对方。
女孩子不可能不对她心软。
但慕双算错了,蒋若的态度反而变回最初的冷漠,将外套脱下来穿回自己身上。
又把她锁回到原位,双手绑得更结实了。
慕双当即收了眼泪,她也不想哭,哭得蛮累的。
和庄景洲没说上几句话,但足以交换信息。
爬山的行程是两天一夜,意思是过了今晚,最多再等两天他会救出她。而她则将自己大概被关在什么地方告诉他。
蒋若没想到她变脸这么快,装都不装。
抬手扯断摄像头的线,枪口贴上她的下巴颏,“你刚才出去过。”
空气凝固几秒。
慕双心一横,承认道:“是,你突然走,我担心郭家慧又回来,在门口看了一下,但我立马就回去了。”
蒋若眼神移向她的腿和旁边的棍子,食指撩起她的裤腿,小腿有一处淤紫,肿了,还渗着血。
打得挺严重,来不及跑到走廊。
她收了枪,捡起旁边的布重新团好成一个拳头大小。
“我不说话。”慕双主动表态。
当前的主要诉求是想好好睡一个饱觉,她身上火辣辣的疼,郭家慧的鞭子可比慕耀的鞭子更让人吃不消。
蒋若没理她,依旧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堵住她任何可能说话动摇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