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爷子对此避而不谈。
笑呵呵地说着:“看见你们两个现在关系这么好,我真是说不出的欣慰,到时候回去补办京都最大的婚礼,然后就等着抱重孙——”
庄景洲冷冷地打断,“除了这些你不想说其他的吗?”
“其他什么?”庄老爷子装傻。
面对三人的灼灼目光,他只淡定喝茶。
慕双眼见着氛围越发紧张,老爷子目前更不打算解释,连忙叫停:“爷爷,师奶,我们有事先走了。”
她生拉硬拽把庄景洲带出来。
心疼地将手掌贴在他心口处摸摸,“我们去海边吧,晚上有篝火晚会。”
“嗯。”
慕双看他心情低落,蹩脚地讲新学的冷笑话逗他,和他分享自己吃到的很好吃的冰淇淋。
带他骑双人单车在海边公路上看晚霞。
晚风吹在脸上很舒服,几乎带走一切烦心事。
庄景洲举着手机给慕双录像,紧抿的嘴唇终于有了些笑意。
风吹起她的发丝,张扬明媚。
她双手挡在嘴边,朝向海边大声喊道:“庄景洲!你有变开心一点吗?”
声音大到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甚至有人在远处拍他们。
慕双笑意盈盈地拿过手机,镜头转向他。
庄景洲盯了一下她的唇,没有害羞,大大方方地用相同方式回应,“双双,我很、开、心!”
慕双在旁边劲头十足地举着拳头小声欢呼给他捧场,又不盖过他的声音。
猝不及防感受到腰间一股推力,撞上他温热的唇。
录像仍在继续,只听得声音,看不到人。
骑完车,篝火晚会已经开始,慕双拉住他轻车熟路地走到旁边的烧烤摊补充体力。
庄景洲给她烤串,慕双坐在那拍他。
“这个好吃。”她把自己吃了一半的肉串递到他嘴边。
对于两人同吃一块食物不再像以前觉得别扭,已经习以为常。
他们望着跳动的火焰,坐在那边喝啤酒边聊了很多从前没聊过的话题。
吃得差不多,慕双兴冲冲地带他加入到人群中一块跳舞。
一起疯玩到深夜才回了酒店。
庄景洲抱起慕双,仰头问:“平时和姜以晴她们也玩得这么疯?”
慕双揣着扑通扑通的心跳,捧着他的脸亲一口,握拳作话筒状,“是啊,庄总现在见识过了,什么感受?”
她之前不经常带他出去玩,是因为觉得庄景洲没法给出独属于女孩子之间的情绪价值,又容易不小心惹他生气。
但正儿八经和他出去玩一次,感觉又不太一样,有点刺激。
“喜欢。”
庄景洲抱着她转了个圈,径直走向卧室。
...
原本计划的三天,拖了一星期。
慕双和庄景洲把江城好玩的地方逛了个遍,好吃的吃了个遍。
一大早。
庄景洲站在阳台打电话交代工作,他不发话,很多项目都没法继续推进。
慕双侧身撑着脑袋,在屋里看他认真工作的样子。
两个人已经彻底玩上头,都不想回去。
但画展在即,庄氏集团又是急需稳住脚跟的阶段,必须回京都了。
庄景洲回头看向屋内,快速结束通话后把手机静音,推门,“怎么不多睡会儿?”
“饿,我点好餐了,吃完早饭我们去师奶家吧。”
慕双明显感到他脊背僵直,还以为他对庄老爷子依旧很抵触,帮他整理额前的碎发,轻声说:“你给爷爷一些时间。”
庄景洲老不乐意,埋头在她颈间厮磨,“晚上去,吃完再运动一会儿。”
慕双笑了,捏捏他的耳朵,“庄总,你脑子里整天就只想和我做运动吗?”
“嗯,不止。”
做完运动,两人出发去按摩。
浑身舒爽,慕双突发奇想带着他去冲浪,庄景洲欣然同意,甚至比她还兴奋。
她感叹于自己被庄景洲传染了旺盛的精力。
原来和喜欢的人一天能做这么多事。
玩到太阳落下,天色黯淡,他们两个才紧赶慢赶往外跑,不至于迟到。
易老太太家。
一大桌子江城的特色菜陆续摆上来。
庄老爷子姗姗来迟,自从那天之后,他便不受众人的待见,连慕双都不帮他的忙了。
慕双给易老太太夹菜,“师奶,您这几天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硬实着呢,放心,坐飞机不影响。”
易老太太平日里没有烦心事,也不操心小辈,生活十分惬意,精神头足,身体自然好。
庄景洲放下筷子看着她,“师奶,后天早上的飞机,我和小双明天过来帮您收拾行李。”
老太太摆手道:“收拾行李就不用了,有小君在,你们出去逛逛吧。”
庄老爷子干咳两声。
慕双视线移向他,还是不忍心老人家总是被晾在一旁,主动开口:“爷爷,您回去吗?”
趁庄景洲生气前先夹了菜放到他碗里。
庄景洲见到慕双笑盈盈的脸,把气憋回去,低头吃饭。
“回,必须回,你的画展爷爷当然参加。”庄老爷子紧锁好几天的眉眼骤然舒展开。
这些天没人和他说话闷得很。
“那太好了,我让景洲帮您订票。”慕双在桌子下面捏捏他的手心,不停使眼色。
庄景洲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庄老爷子呵呵笑起来,胃口变好,连着吃两碗大米饭。
吃过晚饭。
慕双推着庄景洲去房间找老爷子单独聊。
“他不想说,还找他干吗?慕双,你到底向着谁?”庄景洲双手叉腰,面色不悦。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庄老爷子。
更没有打算轻易原谅他。
慕双无奈扶额,这爷孙俩真是一个比一个犟种!
她声音放轻,摸摸他的头,“爷爷他年纪大,身体不好,你别跟他计较了,让让他。”
见庄景洲有被说动的迹象,她趁热继续劝道:“那天估计人太多,爷爷不好意思才没说,这次你们爷孙俩单独谈谈心。我在客厅等你,只有短短几步路,聊得不好就出来找我。”
庄景洲静静地在门口抱了她几分钟。
敲门。
进去时便见到庄老爷子背对着门坐在蒲团上独自下棋。
身躯微微佝偻着,满头白发,显得尤为落寞。
庄景洲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缓步走到他对面,下意识学着慕双盘腿坐下。